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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小说网 > 侦探小说 > 归来记(福尔摩斯探案集) 作者:阿瑟·柯南·道尔 | 书号:20977 时间:2017/2/5 字数:160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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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本厚厚的手稿,记录着我们一八九四年的工作。要从这样丰富的材料里,选出一些最富于趣味、又最能说明我朋友的特殊才能的案例,对我说来是很困难的。我翻阅了这些手稿,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令人憎恶的红⽔蛭事件以及行银家克罗斯倍的惨死;看到阿得尔顿惨案以及英国古墓內的奇异的葬品;还可以看到著名的史密斯—莫梯麦继承权案件。在这期间,福尔摩斯由于追踪并且逮捕了布洛瓦街的杀人犯贺芮特,曾得到法国总统的亲笔![]() ![]() 那是在十一月底的一个狂风暴雨的深夜。福尔摩斯和我默默地坐在一起,他用一个⾼倍的放大镜辨认一张纸片上的残留字迹,我在专心阅读一篇新的外科学论文。外面狂风呼啸着横扫贝克街,雨点烈猛地敲打着窗户。说来也怪,住在市中心、方圆十英里以內全是人造建筑物的地方,却仍然 ![]() 福尔摩斯放下放大镜,卷起那张纸片,说:“华生,幸好我们今晚没有出去。我刚才做了不少事。这都是些伤眼睛的工作。依我看来,这不过是十五世纪后半期的一所修道院的记事簿。喂!喂!这是什么声音?” 在呼呼的风声中,又传来嗒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碰到人行道的石边的声音。我看到那辆出租马车在我们门前停了下来。 看见一个人从马车里走出来,我喊道:“他要做什么?” “怎么,他要找我们。可是我们还要准备大⾐、围巾、套鞋等坏天气用的各样东西。等一下!出租马车走了!这下可好了!要是他想请我们出去,他一定会让马车留下等着。亲 ![]() 客人刚走到门厅的灯下,我立刻认出来了——他是年轻的斯坦莱·霍普金——他是一位很有前途的探侦,福尔摩斯对他的工作很 ![]() 福尔摩斯急切地问我:“他进来了吗?” “亲 ![]() 这位探侦登上楼梯,灯光照到他的雨⾐上,雨⾐闪着光。我帮助他脫掉雨⾐,福尔摩斯把壁炉的火捅得更旺。 福尔摩斯说:“亲 ![]() ![]() “福尔摩斯先生,一点也不错,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忙得不可开 ![]() “对于十五世纪以后的事情,我今天全都没看。” “报上只是一小段,而且全不符合事实,所以读不读没有关系。我倒是抓紧时间到现场去了一趟。约克斯雷是在肯特郡,离凯瑟姆七英里,距铁路线三英里。三点十五分我接到电话,五点钟时我就到了约克斯雷旧居,进行了现场调查,然后乘最后一列火车到了查林十字街,又雇了一辆出租马车就一直到你这儿来了。” “我想你还没弄清楚这个案件吧?” “是的,我搞不清事情的起因。我觉得事情现在还象我去调查前一样模糊,可是开始调查的时候,好象很简单不会出错。福尔摩斯先生,没有目的的行凶怎么可能呢?使我烦恼的是我找不到行凶的目的。有一个人死了——当然谁也不能否认这件事——可是,我看不出来有人要害他的理由。” 福尔摩斯点上雪茄,然后往椅背上一靠。 他说:“请你详细谈谈。” 斯坦莱·霍普金说:“我已经把事实完全弄清楚了。可是这些事实的意义我还不能理解。 ![]() ![]() ![]() ![]() ![]() 狂风在吼叫,刮得窗户吱吱作响。我和福尔摩斯不约而同地向壁炉移近了一些。这位年轻的探侦继续不慌不忙地叙述着这个故事。 他说:“我想整个英格兰没有一家象教授这样地与外界隔绝的。一连几周,他家可以没有一个人走出园子的大门。教授只埋头于他的工作,对于其它一切都不闻不问。史密斯一个邻居也不认识,过着和他主人一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那两位妇女走出这座庭园,推轮椅的园丁莫提迈尔从军队领取抚恤金,他参加过克里木战争,也是一个好人。他住在花园的一头,那儿有三间农舍。在约克斯雷旧居內只有这些人。而且,花园的大门与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相距只有一百码远。门上有个门闩,谁都可以随便进来。 “现在我给你们讲苏珊·塔尔顿的证词,只有她还能说出一点当时的情况。事情发生在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那时她正在楼上,在前面的卧室里挂窗帘。考芮姆教授还躺在 ![]() ![]() ![]() “起初女仆以为史密斯已经死了,她用冷⽔瓶往他的前额上倒⽔的时候,他睁开了一会儿眼睛,喃喃地说:'教授,是她。'苏珊保证这是威洛比说的原话。他还努力要想说什么,曾举其他的右手。随后他就放下手死了。 “这时女管家也已经到了现场,但是她晚了一步,没有听到威洛比临终的话。她把苏珊留下看着尸体,自己跑到楼上教授的卧室。教授正坐在 ![]() 我的朋友带着微笑幽默地说:“条件齐全了吗?还缺少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呢。我们先听听你的意见,霍普金先生,你认为这件谋杀案是怎么一回事?” “福尔摩斯先生,我先要请你看看这张略图,从图上可以 ![]() 他打开那张略图,放在福尔摩斯的膝盖上。我站起来,走到福尔摩斯⾝旁,从他的背后看着这张图。现在我把它誊写在下面。 “当然这张图很 ![]() ![]() ![]() “我在侦查中发现凶手很谨慎、老练,小道上看不出⾜迹。不过很明显,有人沿着小道两旁的草地边走过,因为那里的草被踩倒了。这个人准是凶杀犯,因为雨是在夜里开始下的,而园丁和别的人,当天早晨都没到那里去过。” 福尔摩斯说:“请停一下,这条小道通到什么地方?” “通到大路。” “小道有多长?” “大约一百码左右。” “在大门附近,一定可以找到痕迹吧?” “遗憾的是大门旁的路是铺了砖的。” “那么,大路上有痕迹吗?” “大路全踩成了烂泥。” “真遗憾!那么草上的⾜迹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呢?” “那不太好说。因为⾜迹的方向很不明显。” 福尔摩斯露出了不耐烦的样子。 他说:“的确,雨一直下得很大,风刮得也很猛,分辨脚印可能比我看那张纸片还要困难。这是没办法的事。霍普金,当你知道已经毫无办法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还是弄清了一些情况的。我敢肯定是有人从外面谨慎地走进了屋內,我还检查了过道。过道铺着椰子⽑编的垫子,垫子上没有什么痕迹。我从过道走到书房。书房里的家具不多。主要的有一个写字台,下边有个固定着的柜子。柜子有两排 ![]() ![]() ![]() “我走到这个青年的尸体旁边。尸体靠近柜子的左边,图上已经标明。刀子是刺在脖子的右边,从后向前扎过去的,所以不可能是杀自。” 福尔摩斯说:“除非他摔倒在刀子上。” “是的,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可是刀子是在离尸体几英尺外的地方,因此,这是不可能的。当然,死者自己的话也可以做证。另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证据,握在死者右手中。” 斯坦莱·霍普金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他打开纸包,取出一副金边夹鼻眼镜,眼镜一端垂着一条断成两截的丝黑带。他说:“威洛比·史密斯的视力很好。这副眼镜一定是从凶手的脸上或是⾝上夺过来的。” 福尔摩斯接过眼镜,饶有兴味地赏玩起来。他把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试着看东西,又走近窗户向外面巡视,然后便凑到灯光下,仔细地观察这副眼镜。最后,他哈哈地笑起来,坐在桌旁拿起一张纸,写了几行字,然后扔给对面的斯坦莱·霍普金。 他说:“我只能这样帮助你,也许有些用处。” 霍普金大声地读道: "寻找一位穿着体面、打扮得象贵族似的妇女。她的鼻子很宽,眼睛紧挨鼻子,前额上有皱纹,面容呆滞刻板,也许她还有点削肩。有些迹象表明,最近几个月里她至少两次去过同一家眼镜店。她的眼镜度数很深。这座城市眼镜店不多,找到她是不难的。” 霍普金露出非常惊异的神⾊,此时我的面部表情一定也是同样的,而福尔摩斯只微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得出以上的结论是很容易的。什么东西也不如眼镜能够这样有力地说明问题,何况这又是一副特别的眼镜呢。考虑到眼镜的精致以及死者的遗言,不难推论出眼镜是属于一位妇女的。至于说她是一个文雅的穿着体面的人,那是因为我认为一个带金边眼镜的人在服饰方面是不会邋遢的。你注意到了吗,这副眼镜的夹子很宽,这说明这位女士的鼻子底部很宽。这样的鼻子一般都是短而 ![]() 我说:“是的,我能理解你的推论。但是,我必须承认,我不能理解你怎样得出她两次去眼镜店的说法。” 福尔摩斯把眼镜摘下拿在手中。 他说:“你们可以看见,眼镜的夹子衬着软木,以防 ![]() 霍普金羡慕地说:“天啊!妙极了,所有的证据全在我的手中,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想过要去伦敦各家眼镜店的。” “当然,你是应该去的。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也许你知道的要更多些,凡是在那条大路上,或是火车站上出现的陌生人,我们全都盘查过。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情况。令人伤脑筋的是这件谋杀案的目的。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这我可没办法帮助你了。你是不是要我们明天去看看呢?”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能去的话,那太好了。早晨六点钟有火车从查林十字街开到凯瑟姆,八九点钟就可以到约克斯雷旧居。” “那么我们就坐这趟火车。这个案件有些方面确实使人很 ![]() 第二天早晨,风已经停了。我们动⾝上路时,天气依然很冷。严冬的太 ![]() “威尔逊,有什么消息吗?” “先生,没有。” “有没有人报告看见了生人?” “没有。昨天火车站那儿既没有生人来,也没有生人从那儿走。” “你问过旅店和其它一些可以住宿的地方了吗?” “问过了,先生。找不到一个和谋杀有关的人。” “从这儿走到凯瑟姆不算远。有人待在凯瑟姆或是去上火车是不会不被注意的。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我说的那条小道。我保证昨天小道上没有⾜迹。” “草地上的⾜迹是在小道的哪一边呢?” “先生,这一边。在小道和花坛之间的很窄的边缘上。现在看不见了,可是我昨天看得还很清楚。” 福尔摩斯弯 ![]() ![]() “是的,先生,她一定是一个头脑很冷静的人。” 福尔摩斯聚精会神地思考着。 “你说她一定是从这条路走出去的?” “是的,先生,没有别的路。” “从这一段草地上吗?” “肯定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 “哼,这件谋杀案⼲得很出⾊——很出⾊,小道已经到头儿了吗?我们再往前走。我想花园的这扇小门通常是开着的吧,唔,那么这位客人一定是从这儿走进屋的。那时她还没有想到杀人,不然的话她会带着武器,而不必去拿写字台上的刀子。她走过过道,在椰子⽑的垫子上没有留下痕迹,然后她走进了书房。她在书房呆了多久?我们没法判断。” “先生,不过几分钟。我忘记告诉你了,女管家马可太太在出事不久以前,还在书房里打扫,她说大约在出事一刻钟以前。” “这告诉我们一个时限。这位夫人进到屋內,做了些什么呢?她走到写字台旁边。为什么要走近写字台?不会是为了 ![]() ![]() 福尔摩斯检查了这道划痕,它是从钥匙孔右边的铜片上开始的,大约有四英寸长,小柜表面上的⽪被划掉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看见了,不过钥匙孔周围总是有划痕的。” “这个划痕是新的,很新。你看,铜片上划过的地方有多亮啊!旧的划痕颜⾊和铜片表面颜⾊是一样的。你用我的放大镜看一下这里的油漆,这条痕迹两边的油漆象犁沟两旁翻起的土一样。马可太太在吗?” 一位年纪较大面带愁容的妇女走进屋里。 “你昨天上午擦过这个柜子吗?” “是的,先生。” “你看到这条痕迹了吗?” “先生,我没有。” “肯定你没有,不然抹布会把油漆的粉屑擦掉的。谁拿着这个柜子的钥匙?” “钥匙挂在教授的表链上。” “是一把普通的钥匙吗?” “是一把车布牌的钥匙。” “好,马可太太,你可以走了。现在我们有一点进展了。这位夫人走进屋子里,来到柜子前,不是已经打开了它,便是要设法打开。正在这个时候,威洛比·史密斯来到屋里。她匆匆忙忙 ![]() “不能,先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要是有人在过道里,我不必到楼下来就可以看见。这扇门没有开过,不然的话,我会听到声音的。” “这边的出口没问题了。那么这位夫人一定是从她来的路逃出去的。我知道这面的过道通到教授的卧室。那这里没有出口吧?” “没有,先生。” “走,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教授。喂,霍普金,这点很重要,确实很重要:通向教授卧室的过道也铺着椰子⽑垫子。” “可是这与案情有什么关系呢?” “你看不出来吗?我并不坚持一定有关系,可是我觉得会有帮助。我们一起去,你把我介绍一下。” 我们走过这个过道,它和通向花园的那个过道同样长。过道的尽头有一段楼梯,楼梯尽头是一扇门。霍普金敲了门,然后就把我们带进教授的卧室。 这间房很大,屋里堆満了书籍,书架上,书柜下,到处都是书,一张单人 ![]() ![]() ![]() 他说话很注意用词,并且声调十分缓慢。 “福尔摩斯先生,您 ![]() ![]() ![]() 福尔摩斯点燃一支烟卷,一边用眼睛満屋子瞟来瞟去地看着。 老人 ![]() “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您能帮助我们弄清这件没有头绪的案子,我会非常 ![]() ![]() ![]() 福尔摩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而老教授还在不停地讲着。我注意到福尔摩斯烟 ![]() ![]() 老人说:“是的,先生,这是一次毁灭 ![]() ![]() 福尔摩斯笑了。 他从烟盒中又取出一支,这已经是第四支了,用剩下的烟头点着,然后说道:“我是一个鉴赏家。我不想长时间地盘问你,给你找许多⿇烦。考芮姆教授,我知道出事的时候,你在 ![]() 教授摇了头摇。 他说:“苏珊是个农村的女孩子。你知道这种人是愚蠢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我想这个青年人只是咕哝了一些不连贯的谵语,而苏珊却错误地把它理解成了意思不明的话。” “那么,您自己对于这件事怎样解释呢?” “可能是个偶然事件,也可能是杀自,不过我只在我们自己人里这样说说,青年们都有些隐蔵在內心的烦恼,如象 ![]() ![]() “可是怎样解释那副眼镜呢?” “我不过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好空想的人。我不善于解释生活中的实际事物。但是,我的朋友,我们知道 ![]() ![]() 这种解释似乎使福尔摩斯 ![]() ![]() 过了一会儿,他说:“考芮姆教授,请告诉我写字台的小柜里装着什么?” “没有什么使小偷 ![]() ![]() 福尔摩斯接过钥匙,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它还给教授。 他说:“我想钥匙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倒更愿意悄悄地到你的花园里,把情况好好思考一下。你提出的杀自的说法,还是应该考虑的。考芮姆教授,很抱歉,我们突然来打扰你。午饭以前我们不再来打搅你了。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再来,向你报告有关情况。” 说来也怪,福尔摩斯好象有些心不在焉。我们在花园的小道上,默默地来回走了许久。 我后来问:“你有线索了吗?” 他说:“这完全取决于我所 ![]() 我惊讶地说:“亲 ![]() “你会明⽩的。如果不是这样,并没有害处。当然,我们还可以再去找眼镜店这个线索。可是如果眼镜店这个线索不对头,我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捷径,啊!马可太太来了!我们和她好好谈五分钟,这对于破案会有启发的。” 我早就应当指出,如果福尔摩斯愿意的话,他是很会讨好女人的,并且他还能很快就取得她们的信任。没有用五分钟,他便得到了这位女管家的信任,并且和她谈得很投机,象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正象你说的那样,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使他不断地 ![]() ![]() ![]() ![]() ![]() 福尔摩斯说:“啊,可是 ![]() ![]() “先生,这我不懂。” “我想,教授吃东西一定很少。” “我应该说,他的食量时大时小。” “我敢打赌,他今天早晨一定没有吃早饭。我看见他 ![]() “先生,你输了,事情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今天早晨吃得很多。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吃这么多,而且午饭他又要了一大盘⾁排。真叫我吃惊。可是我呢,自从昨天早晨我看见史密斯先生倒在屋里地板上起,我对吃的东西就连看都不想看了。是的,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教授可没因为这件事吃不下饭。” 整整一个上午,我们在花园里消磨过去了。斯坦莱·霍普金到村子里去调查一些传言,据说前天清早有几个孩子,在凯瑟姆大路上,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至于我的朋友呢,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变得象一个有气无力的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心不在焉地处理案子。甚至连霍普金带回来的消息,也没能引其他的趣兴。霍普金说:“有的孩子确实看见过一个相貌完全象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的妇女,她带着一副眼镜,也许是夹鼻眼镜。"吃饭的时候,苏珊一边服侍我们,一边也积极地讲了一些情况。他的话倒引起了福尔摩斯的极大趣兴。苏珊说:“昨天清晨史密斯先生出去散步,回来只有半小时,便发生了这件惨案。"我实在不能理解散步这件事对整个案情有什么影响。可是我清楚地看出福尔摩斯把这件事纳⼊他对整个案件的解释里了。突然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看了一下表。他说:“两点了,先生们,我们该上楼去了,和我们这位教授把事情谈个明⽩。” 这位老人刚刚吃过午饭,桌上的空盘子说明他的食 ![]() ![]() ![]() “福尔摩斯先生,你搞清这个离奇的案子了吗?"他把桌子上靠近自己的一大铁盒烟卷,推向福尔摩斯一边。于是福尔摩斯伸出手去,不料他们二人把烟盒打翻了,烟卷滚了満地。我们只好跪下来,到处拣散落的烟卷,⾜⾜用了一两分钟。当我们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福尔摩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的两颊显得特别红润。在他脸上一现即逝的这种临战的表情,我只在最危急的情况下,看到过一次。 他说:“是的,我已经弄清楚了。” 霍普金和我目瞪口呆。老教授憔悴的面孔不停地颤动着,同时露出讥讽的嘲笑。 “真的!在花园里?” “不,在这里。” “这里!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福尔摩斯先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不能这样随随便便。” “考芮姆教授,我的结论的每个论点,都是经过调查核实的,所以我敢肯定它是对的。至于你的动机是什么,以及在这个奇怪的案件中,你扮演了什么角⾊,我还不能确定。过几分钟你或许会亲口对我讲。为了给你个方便,还是由我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叙述一下,这样你也可以明⽩我还要查问什么。 “有一位妇女昨天走进你的书房,她来的目的是要拿走你写字台柜子里的文件。她⾝上带有一把钥匙,至于你的钥匙,我已经检查过,你的钥匙上没有那个划痕能够造成的轻微退⾊。我从有关证据得知,你并不知道她来抢文件,所以,你不是从犯。” 教授吐出一口浓烟,说:“这倒很有趣而且对我颇有启发。那么这位女士的情况,你已经弄清了不少,当然你也能说出她以后的行动喽?” “不错,先生,我是要说的。起初你的秘书抓住了她,为了脫⾝,她就抓起小刀向这位秘书刺去。不过,我倾向于把这个案件看成是不幸的偶然事件,因为我认为这位女士并不想刺死秘书;如果是预谋杀人,她必定自己带着武器。结果,她做的事使她非常害怕,她不顾一切地要赶快逃走,不料在和威洛比厮打的时候,她丢了眼镜。她很近视,不戴眼镜什么也看不清。她沿着一个过道跑,以为就是来的时候走的过道,凑巧的是两边过道全铺着椰子⽑织的垫子。当她知道走错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退路已被切断。怎么办呢?她不能退回去,又不能站在那儿不动,她只好继续向前走。她上了楼梯,推房开门,便来到你的房中。” 老教授坐在那儿,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福尔摩斯,脸上露出极度的惊讶和恐惧。他故作镇静地耸耸肩,发出一阵假笑。 他说:“福尔摩斯先生,你的推论很不错,可是有一个小漏洞。你知道,我一直在屋里,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 “考芮姆教授,我知道这一点。” “那就是说我躺在 ![]() “我并没有这样说。你注意到有人来。你和她讲话,你认识她,并且你协助她逃脫。” 教授又⾼声笑了起来。他猛地立起⾝,眼睛里飘着最后一线希望。 他大声喊道:“你发疯了!你在说胡话!我帮助她逃脫?她现在在哪儿?” 福尔摩斯指着放在屋子一角的一个⾼⾼的书柜,冷静地说:“她在那里。” 刹时,老人惊呆了。他举起颤抖的双手,接着整个躯体却又颓然落倒在椅子上。这时,屋角上的书柜门自动打开了,一位妇女急冲冲地走出来,站在屋子中间。她用很怪的异国语调说:“你对了!你对了!我是在这儿。” 她満⾝満脸都是一道道的尘土,⾐服上还挂着从墙上蹭来的蜘蛛网。她长得并不漂亮,她的体型和脸型正是象福尔摩斯所推测的那样,此外,她的下巴也比较长,显得很顽強。她的视力本来就很差,同时又是刚从暗处到明处,因此她站在那儿眨着两眼,努力要看出我们的位置和⾝分。尽管她并不漂亮,但是举止端庄,神态从容,表现出一种顽強和豪迈的精神,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敬慕。 斯坦莱·霍普金抓住她的手臂,就要给她戴上手铐。她神⾊庄严地把霍普金轻轻推开。老教授仰靠在扶手椅上,微微颤抖着,目光 ![]() 她说:“先生,我是被捕了。我站在柜子里可以听到一切,所以我知道你们已经弄清了事实。我愿意 ![]() 福尔摩斯说:“夫人,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我看你⾝体很不好。” 她的脸⾊很难看,加上一道道的尘土简直显得可怕。她坐到 ![]()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我仍然要把全部事实告诉你们。我是这个人的 ![]() 这个老人显得心情 ![]() 她非常藐视地向着老人看了一眼,说:“塞尔吉斯,你为什么一定要过这种痛苦的生活呢?你一生毁掉了许多人,甚至对于你自己也没有好处。可是是否在上帝召唤你之前,便结束你的生命,这要由你自己决定。但是,我一定要说,不然的话,我便没有时间了。 “先生们,我说过我是这个人的 ![]() 老人又咕哝地说:“安娜,上帝保佑你。” “你知道,我们是⾰新家、⾰命者、无府政主义者。我们人数很多。后来遇到困难,由于一个警长被害,我们有许多人被捕了。而他为了得到一大笔钱,更为了活命,便提供证据,背叛了他的 ![]() ![]() 她说:“我还没有把他的最大罪恶告诉你们。在我们的团体里,有位同志是我现在的朋友,他⾼尚、大公无私、乐于助人,这些气质我丈夫全没有。他仇视暴力,如果说使用暴力是犯罪的话,我们全都犯过罪,只有他没有。他总是写信给我们,劝我们不要使用暴力。这些信件是可以使他免受刑罚的。我的⽇记也可以证明,因为我在⽇记中记述了我对他的 ![]() ![]() 老人一面吐着烟,一面说:“安娜,你是一个⾼尚的女人。” 她慢慢站了起来,但是紧接着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喊叫,便又坐了下去。 她说:“我一定要说完。在我服刑期満以后,我就开始设法寻找这些信件和⽇记,因为如果俄国府政得到这些东西,便会释放我的朋友。我知道我的丈夫来到了英国。经过几个月的查访,我终于弄清了他的住址。我知道他仍然保存着这些⽇记,因为当我还在西伯利亚时,他有一次给我写信,信中责备我时引用的是我⽇记中的话。我清楚地知道,由于他生 ![]() ![]() ![]() “我刚刚拿到⽇记和信件,正要锁上柜子,这时一个青年抓住了我。那天清早我曾在路上遇见过他,我请他告诉考我芮姆教授的住处,可是不知道他是考芮姆雇用的人。” 福尔摩斯说:“是这样的!秘书回来以后告诉了考芮姆,说他遇见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妇女。威洛比在断气之前想要说明:就是他和教授说过的那个女人杀了他。” 这位妇女面部 ![]() “你让我讲完。这个年轻人倒下去的时候,我闯出书房,走错了门来到我丈夫的房间。他说要告发我。我告诉他:他如果这样做,我不会放过他,他如果把我 ![]() ![]() ![]() 福尔摩斯突然喊道:“挡住她!"他一下子跳到屋子的另一边,从她手中夺下一只小药品。 她往 ![]() 我们乘车回城时,福尔摩斯说:“这案件很简单,但是也很发人深思。从一开始问题便围绕着夹鼻眼镜。虽然那个青年在临死前幸运地抓到眼镜,但是我那时还不能肯定,我们是否能够解决问题。很清楚,从眼镜深度可以断定,戴眼镜的人近视程度很深,离开眼镜什么事也做不了。霍普金先生,当你让我相信她确实走过一小块草地,而不是故意作假时,你还记得吗,我当时说过,这种做法很不寻常,值得注意。可是实际上我心中认为这完全不可能,除非她还有一副眼镜。所以,我只能认真考虑另一个假设——她呆在这栋房子內。我一看见两个过道完全相似,就想到她很可能走错路,这样她就会走到教授的屋中。我密切地注意一切能够证实这个假设的事情,我仔细地检查这间屋子有没有可以躲蔵的地方。地毯是整块的,并且钉得很牢固,所以地板上不会有活门。书柜后面可能有躲蔵的地方。你知道,在老式的书房里常有这种结构。我注意到地板上各处都堆満了书,但是书柜却是空的,所以书柜可能是一扇门。我找不到别的证据来证实,但是地毯是暗褐⾊,所以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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