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的还是‘ 前明月光’;娶了⽩玫瑰,⽩的便是⾐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每每读着张 玲《红玫瑰与⽩玫瑰》里这段话时,总觉得张 玲在用她独有的智慧与幽默,调侃和揶揄着尘世间熙来攘往的红男绿女。而那个超凡脫俗的才女,却意味深长地笑着俯瞰碌碌尘世的凡俗。张 玲的作品就这样耐读。
《红玫瑰与⽩玫瑰》并非张 玲的最得意之作,然而极具张氏风格,在讲述都市男女 情纠葛的故事时,其委婉、哀怨无不毕现笔端,而由此揭示的小说主题更是耐人寻味。在这之中,张 玲从不着意去渲染,相反,其语调常常冷峻,少不了有几分冷幽默,如此才情,难怪《红玫瑰与⽩玫瑰》在当时颇得好评。
近⽇又去租了电影《红玫瑰与⽩玫瑰》的碟子来复习一番,深以为电影的表现与张 玲原作十分贴切,甚至连电影技巧处理手段和⾊彩格调的选择,都能较好地表现张 玲的原作风格。
对 情,张 玲常 叹其飘浮无定,无论在《倾城之恋》、《花凋》,还是在《金锁记》、《连环套》及《红玫瑰与⽩玫瑰》中,张 玲都在力图寻求一种理想的 情与婚姻,而她笔端所流露的却常常是几许无奈。她在“ 是热,被 是光”的氤氲中,回味和理解 情的滋味。胡兰成曾给过她一个梦,而这个梦却在湛蓝的光环里转瞬即逝。张 玲命中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热恋的眩晕过后,清醒的是她那颗皇室贵族孤⾼独傲而⽟洁冰清的女人心。生命无常, 情更无常。相 容易相属难,在芸芸众生中,那一份纯洁无瑕的 情在哪里?能不能说,张 玲的情 小说中,更多的是融进了她自己对自己 情位置所放置的困惑呢?
红玫瑰王娇蕊在振保之后离婚他嫁。“她胖了、老了、憔悴了,也成了像样的⺟亲”在振保眼中,红玫瑰的娇 终在时光的流逝中一天天凋零;⽩玫瑰佟 孟烟鹂依然⽩净而乏味,真正只是“⾐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佟振保在对红玫瑰的怀想与对⽩玫瑰的厌倦中,嫖娼宿 地打发着无以寄托的情 ,却也扮演着好男人的角⾊。⽇子每天序时流淌,佟振保的自私、专横、患得患失以及其灵魂的 动和情 的起伏,是变本加厉了,还是点到为止?社会能容忍男人选择女人的肆意,却为什么就不能接纳女人被选择的痛苦和渲 ?这与其说是时代的悲剧,莫若说是张 玲对女 命运的同情和控诉。
张 玲走了。在大洋彼岸做着思乡梦。这位擅长人物心理描写特别是女 心态分析的国中才女,孑然地在异国走完了自己漂泊苍凉的一生。人间的苍茫变幻无穷,悲也罢,喜也罢,情也罢, 也罢,给这位奇女子带来了这么多的 惘,这么多的忧伤和这么多的故事。在异国他乡的公寓里,在张 玲 睡之际,或许有人看到了那个穿着华丽⾼领旗袍的张 玲,在频频地向东方张看,听到她的心灵在呻 :情到深处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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