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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明天战争 作者:徐贵祥 | 书号:26224 时间:2020/3/26 字数:28935 |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 |
一 又有情况了。 刘尹波头天中午得到消息,下午有事没顾上多想,当天晚上回过神来,夜一没有睡好觉,也没拿定主意,直到第二天早上得到了新的情况,便赶回团里做动作,但还是迟了一步。 刘尹波现在在师里帮助工作,师副政委岳江南在266团二营蹲点半个月,对刘尹波印象很好,认为该同志老成持重,立独思考能力较強,基层带兵有一套,所以师里在文化中学组织政工⼲部集训队,就点名要他去当了教员。 初步得到的信息是,自从几年前发生南方边境领土之争发生后,曾经一度平静,但近几年又风波重起,磨磨蹭蹭的总有一些局部战斗。为了锻炼队部作战能力,这次军里从各队部 ![]() ![]() 对于这项行动,刘尹波起先觉得只是象征 ![]() 但是第二天早上出 ![]() 刘尹波说“那我赶紧回团里。” 郑少秋嘿嘿一笑说“现在才想到报名啊,恐怕是马后炮了,”——这话就有点讥讽的味道了。 刘尹波现在已经顾不上揣摩郑少秋的话了,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回到团里赶快把名报上。从军司令部副参谋长出任战地军官见习团团长、岳江南出任政委并且半夜三更到军部受领任务上看,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凡是重要的都是紧急的。 刘尹波向郑少秋请了假,找老乡从警卫连借了一辆摩托车,早饭也没顾上吃,脸也洗得马虎,嘴角上还挂着一块牙膏斑,便心急火燎地往北兵营疾驰而去。 他首先要找的是辛副团长。 可是为时已晚,辛中峄告诉他,营级⼲部的指标基本上定下来了,给了岑立昊,岑立昊昨天夜里分别找到了所有的团常委,其态度之明朗,决心之大,令团首长非常 ![]() 在辛中峄办公室门外的梧桐树下,刘尹波木然地站了十多分钟,他想他是太不敏 ![]() 刘尹波怀着一腔不可言状的心情离开团部,没想到在路过卫生队门口,他遇到了岑立昊,他一见岑立昊就来气,这么大的事,这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实在不地道,又在抢风头呢!他实在不想在那个时候带着那样的情绪见岑立昊,但是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岑立昊満面舂风,得意地向他打招呼:“老刘,怎么样,任务请下来了没有?” 刘尹波強打精神,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还是你岑立昊厉害,人在北兵营,放眼全世界,窗户台晒 ![]() 岑立昊说“看你这一肚子牢 ![]() 刘尹波说“把我跟你这个魔鬼绑在一起,还能有我的戏吗?什么事你不争先啊?” 岑立昊说“这也不是我跟你争的事啊,咱俩怎么较上劲了?” 刘尹波说“他们的怎么就要分个什么营级⼲部连级⼲部呢?如果是分军事和政工,咱俩也就井⽔不犯河⽔了。” 岑立昊说“就是扯淡,应该按系统分,其实我真的希望咱俩一起去。不过,还有余地。我问你,你真想去还是假想去?” 刘尹波说:“废话!” 岑立昊说“那好,我帮你出个主意。你听不听?” 刘尹波狐疑地看着岑立昊“你能帮我出好主意?” 岑立昊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帮你出好主意?你又不是我的敌人。我告诉你,分到咱们团里的三个名额,营级指标你没戏,铁板钉钉是我了,但我听说连级⼲部还没有明确人选。” 刘尹波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降职?” 岑立昊说“什么降职?你还没搞清楚吧,这次去,全是在一线队部代职,营级⼲部都是⾼职低配,下到战斗连队当连长指导员。当然了,营级⼲部级别不变。” 刘尹波愣了半晌,说“可…我要是争取那个连级⼲部指标,到前面再⾼职低配,那就该当排长了,这个主意也亏得你才能想得出来。” 岑立昊说“嗨,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这个人啊,就这点不好,患得患失,太计较了。” 刘尹波说“ ![]() 岑立昊说“我给你透底,团里上午就要开常委会定这件事情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岑立昊说得有点着急,的确是设⾝处地地为刘尹波着想,但刘尹波还是踯躅不前,说:“问题是…团里…” 岑立昊说:“看来你要求上前线确实是虚晃一 ![]() 刘尹波狐疑地看了看岑立昊,岑立昊一脸严肃,不像是作弄他。刘尹波又问了一句:“那我刚才见到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不点拨一下?” 岑立昊说:“他⼲吗要明着点拨你?打仗这玩意儿,见仁见智,有人真心想去,有人虚情假意。谁知道你的实真想法?” 刘尹波说:“你发誓你没骗我?” 岑立昊大吼:“无冤无仇,我吃多了撑的要来骗你啊?信不信由你,我还有我的正经事呢。” 刘尹波这才下了决心,向岑立昊挥了挥手,说了声:“好,你等着。”说完,抱起双拳,返⾝向团部方向跑了回去。 果然,当刘尹波第二次找到辛中峄的时候,辛中峄 ![]() 当天下午辛中峄给刘尹波回话说“算了,岳副政委说了,柳三变啊,且填词去!” 刘尹波怔了怔问“什么意思啊?” 辛中峄笑笑说“开始我也没弄明⽩,后来请教了郑少秋科长才知道,岳副政委要你集中精力,编写《基层思想政治工作三百问》。你就算了吧。” 刘尹波最终没能参加军官见习团,对此他后悔不迭。到前线去,对于一名军官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一个年轻有为前程看好的军官,再加上两次实战经历,档案里会增加许多含金量。这些含量不一定全能派上用场,多数时间它们都在沉默。但只要组织上想用你,就会启封它们,让他们出现在各级⼲部部门的办公桌上,出现在研究⼲部的常委会上,还有比这分量更重的砝码吗?可是,他还是差了一步… 第二次参战回来,岑立昊被提拔为团参谋长,二人的职务从此距离拉得更大了。这是后话。 二 战地军官见习团到达边境后,被分到勐勒山下一支临时组建的防卫队部,并没有像当初传说的那样是下连代职,而是成立了一个协调组,作为勐勒山方向的一个出派机构,除了指挥本⾝带来的师直侦察连,还协同指挥友军参战锻炼队部的三个连。 协调组设在勐勒山下金东乡府政所在的集镇上。 所谓的集镇,其实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寨子,除了乡府政的木板楼,只有一个邮政所,还有一家小型百货商店,一个信用社,一个粮管所,一个卫生院,还有一所小学。当地因为紧挨边境线,加上偏僻,地形环境和道路状况都十分恶劣,所以居民极少,整个集镇各民族加在一起也就二三百人的样子。 车子依次停在一个小学的 ![]() 对于岑立昊来说,这次行动搞得好就意味着积累资本,而对范辰光来说,就是痛苦了。在266团当了两年半代理新闻⼲事,范辰光既没有找到当官的 ![]() ![]() 自然,范辰光不会轻易听从他们的指挥,尤其是不能在岑立昊的面前掉价,他得 ![]() 到达边境的第一天晚上,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范辰光就同马复江斗争了一场。 晚上,路科长把协调组和侦察连的⼲部召集在一起听地方⼲部介绍敌情,金东乡的苗乡长声情并茂,⾜⾜讲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中心意思就是敌情很严重,他们的地方武装工作很英勇。马复江听了不到十分钟就跟岑立昊咬耳朵,说“这小子在谎报军情,邀功讨赏呢。” 岑立昊说“不可全信,不可全不信。” 马复江说“听他这么一说,我都后悔了,这叫打什么仗啊,简直是猫逮老鼠玩游戏呢。没劲!” 岑立昊说“那你想⼲什么?打辽沈战役?有个仗给你打就算不错了,这里地形确实复杂,还不能掉以轻心。” 马复江叹道“真他妈堕落,现在还来搞游击战!” 马复江是这次行动的积极主战派,只要有战果,回去就有可能把作训科长的位置弄到手。 苗乡长最后说“请各位首长务必注意全安,对方无孔不⼊,抓人破袭的事情经常发生。你们还没到,刚才对方都广播了,说是金东地区来了多少多少人,都是军官。” 听完情况,路科长的脸 ![]() 然后做出几项决定,将侦察连的一个排撒出去,呈防御状态安营扎寨,夜间潜伏巡逻一应事务均周密安排。 侦察连先期到达的设营人员给协调组号的房子是乡府政的一幢空闲很久的木板楼,房间极大,有将近五十平方。几个负责警卫的战士和两个电台兵理所当然地先进去把屋子打扫⼲净,然后自觉地打开自己的行李,分别守在门后窗前。 范辰光是第六个进去的,背着手四处巡视一番,然后吆喝一个战士将自己的铺盖搬过来,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中心土墙下的一个位置。 马复江分管內情,上楼后看了看范辰光摊开的行李,皱了皱眉头,不认识似的看着范辰光说:“这样不行,位置要统一分配。小范你往边上靠一靠,这个位置给路科长,他有风 ![]() 范辰光眨了眨眼,脸⾊倏然一红,愤然搂起自己的铺盖,重重地摔到另外一张 ![]() 马复江说:“这样恐怕还不行,岑股长是协调组的参谋长,他跟路科长挨近一点,有事好商量。你最好睡在姜⼲事这块。” 范辰光的脸⾊更红了,只好又弯下 ![]() ![]() 正在这时候岑立昊一步一踱地走上楼来,范辰光的那个“ ![]() 马复江就给岑立昊指了位置。 岑立昊说“老范是老兵了,还负责新闻报道,让他靠窗户近一点。” 马复江 ![]() ![]() 范辰光心想,姓马的你真是狗眼看人低,想当年老子玩擒拿格斗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知道266团四大金刚谁是老大吗?但是他没把话说出口,因为靠窗户确实不是个理想的位置。 范辰光僵硬地朝岑立昊笑了一下说“谢谢岑股长,我就住在这儿吧。” 岑立昊说“也好,反正都是一个房子。” 吃罢晚饭,故事就发生了。先是路科长带着参谋⼲事们到各个哨位检查防务,回来之后召集协调组全体官兵开会,进行分工。路科长对范辰光说“范辰光你是个耍笔杆子的,不要求你跟他们一样担负协调组的警卫工作。但是咱们协调组里的政工⼲部只有姜⼲事一个人,少不了有些材料要抄抄写写,还有收收发发的具体工作,文书这个角⾊恐怕还要你来担当。” 范辰光看了一眼路科长,没有吭气。 马复江接着说“晚上我们⼲部下连查岗,协调组里的全安你们几个战士要多留神。小范你是老兵了,还要给这几个战士当好班长,公差勤务方面你要多 ![]() 范辰光对这样的分工显然不満意,腆着肚⽪想了一会儿,转过脸去问道:“姜⼲事,你认为这样合适吗?” 姜梓森听说过266团四大金刚的故事,那年跟岑立昊一起,范辰光去看望岑立昊的时候还有过一面之 ![]() ![]() 毕竟是一个团来的,而且还有同窗之谊,还有四大金刚的说法,岑立昊也觉得不能把范辰光混同于一般的战士。岑立昊问道“马参谋,关于范辰光同志的工作,政治部门或者哪位首长有没有明确的指示?” 马复江说“小范说他是师长直接派来的,可我们谁也没有听说。”马复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微笑,那笑容里分明流露着 ![]() 马复江的表情把范辰光 ![]() 范辰光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才仰起脑袋望着头顶上的木板,掷地有声地说:“师长亲自跟我 ![]()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众官兵闹不清这位仁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和口气,想必是有些背景的。岑立昊暗暗叫苦“老范啊老范,你这不是成心找别扭吗?” 路金昆起先还有些发怔,怔了一会儿,一拍桌子吼了起来:“这是什么话?谁说你是代理新闻⼲事啦?师首长只跟我说过,给你们增加一个兵,是写报道的,当文书用。志愿兵怎么啦?志愿兵也是兵,我们有那么多的志愿兵,看看他们是怎么表现的?哪个不是全副武装摸爬滚打的。再说了,你就算是新闻⼲事又怎么啦?在这个方向,所有的人都归我统一指挥,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就给我卷起铺盖——滚蛋!” 范辰光并没有被路科长的气势汹汹所吓倒,反而脖颈子一拧说:“我主动要求参战,是钟师长亲自批准的,你没有权力叫我滚蛋。” 路金昆把一张瘦脸气得煞⽩,冷冷一笑说:“我没有权力叫你滚蛋吗?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你要是真的来参战,你就老老实实地服从我的命令听我的指挥,要是给我调⽪捣蛋自找别扭,我敢毙了你你信不信?” 协调组的⼲部中,除了路科长、岑立昊和马复江,多数是第一次到前线来。范辰光也是第一次,实事求是地说,他是有些紧张,他紧张的不仅是敌情,还有他的尴尬地位,这地位搞得不好会给他带来灾难。 到达边境的第夜一,半夜过去了,还有许多人在翻⾝,路金昆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他把岑立昊和马复江捅了起来。 进⼊战区的第一个夜晚,潜伏哨的警惕 ![]() ![]() ![]() 路金昆说:“岑股长你说,师长怎么把这么一个 ![]() ![]() 岑立昊心里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路金昆如此疑鬼疑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要是细想起来,这疑惑又似乎有点道理,不然他就不是路科长了,侦察科长嘛,搞报情的。 岑立昊说:“不可能。” 马复江说:“一般不会,这小子积极要求参战,还写了⾎书,是要借此机会达到转⼲的目的,他不会把自己搞臭的。” 路金昆狐疑地问:“他既然想提⼲,为什么还闹别扭?” 马复江断然结论:“因为他害怕。” 岑立昊说“话还不能这么说,头一遭参战的人,心里都有点虚,这是事实,但是范辰光这个人军事素质和思想素质还是比较过硬的,真 ![]() 路金昆说“你了解他?” 岑立昊笑笑说“太了解了,想当年266团有个四大金刚,不瞒二位,本人也是金刚之一,而范老兄在四大金刚中排名第一。” 马复江说“我 ![]() 路金昆沉 ![]() 岑立昊说“现在他也是个老兵了,锻炼少了,⾝体也胖了,战术技术动作肯定是不行了,不能把他当个兵用。” 路金昆说“这小子太虚了,讨嫌。” 马复江说“他口口声声享受副连级待遇,就是怕把他弄到一线去。” 路金昆猛 ![]() 岑立昊愣了一下,当即提出不同意见:“路科长,这样恐怕不合适,他不是侦察兵出⾝…” 路金昆摆了摆手说:“岑股长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拿我的队部开玩笑的,不过我得首先给这小子一点颜⾊看看。连一个兵的尾巴都捋不住,我还能指挥打仗吗?” 岑立昊本来还想争辩,转念一想,他和范辰光是一个团来的,而且还有个四大金刚的名分,说多了,就有搞小团体的嫌疑了,所以就没有再争下去。 三 天气很好,一看就是行军作战的好天气。 当然也是⾜球赛的好天气。碰巧82年世界杯⾜球赛英格兰和乌拉圭队的决赛就在这个上午举行开幕式。小分队的球 ![]() ![]() 当太 ![]() ![]() ![]() ![]() ![]() ![]() ![]() 协调组进⼊战区之后的第一次适应 ![]() 吃早饭的时候,路金昆就⼲部分工同岑立昊和马复江以及侦察连和配属的三个连队⼲部通气。路金昆说:“岑股长你学过炮兵参谋业务,我们这个方向的炮兵协调我看就是你负责了。” 岑立昊说:“没问题。” 出发之前,路金昆宣布,由岑立昊带领侦察连二排的两个班前往月亮塘地区开设观察所,携带四部电台,两部同前出分队保持联系,两部直通友军炮兵营,协调指挥炮火支援。范辰光随岑股长行动。 为了检验见习军官的实战能力,这次演练行动的实真意图除了路金昆和岑立昊和马复江以外,任何人都不清楚。范辰光当然更是不明就里,一看队部集合起来,又听说是前出侦察,让他跟着岑立昊行动,立马就急眼了,涨红了脸嚷嚷:“我又不是侦察兵,让我到前面去⼲什么?不是腾折我吗?岑股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路金昆 ![]() 范辰光傻乎乎地看着路金昆,満腔怨恨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向岑立昊再次求援:“岑股长你看我这一⾝横⾁,上了场战人家还当我是师长旅长呢,一旦有了情况,你们 ![]() 岑立昊说:“这样吧,你跟着我,只要我活着,就保证你的全安。” 站在一旁的马复江声音很冲地问:“范辰光你在扯什么淡?你到底还是不是吃军粮的?” 范辰光横了马复江一眼,眼⽪一耷拉回敬了一句:“明摆着是整我的,我不去。” 马复江笑了,⽪笑⾁不笑:“你不去那你到哪里去?没看见队部都撒出去了吗?只留了一个班看家,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这个班就得到七号口子打救援,那恐怕才是一场恶战。岑股长是去开设观察所,他的那个方向相对敌情少些,让你跟着去,其实是为你着想。你去不去?” 岑立昊没有想到范辰光会是这样的表现,他昨天还认为范辰光关键时刻不会拉稀,今天范辰光就以实际行动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什么四大金刚?简直给266团丢脸。岑立昊走到范辰光的⾝边,一掌拍在范辰光的肩膀上,并暗示 ![]() 那一捏,就把范辰光捏矮下去两厘米,当年在刘尹波婚宴上范辰光对岑立昊的斗争,几年后在这微妙的一捏中,输赢又有了新的诠释。 范辰光紧紧地盯着岑立昊眼睛,又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很悲壮地一拍 ![]() ![]() 路金昆和马复江相视一笑,笑得岑立昊很不舒服。岑立昊说:“老范,别再多说了,在这里听我的。” 然后 ![]() 范辰光这才停止磨蹭,视死如归地跟了上去。 上午十点多钟,岑立昊的人马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这是境內的一个⾼地,协调组 ![]() 范辰光确实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啊!这是闹着玩的吗?老路老范岑立昊他们敢玩这套活路,因为他们是军官啊,我能跟他们比吗?我范辰光是个兵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抚恤金连买条⽑驴都不够,值得吗?如果为了转个球⼲部要以老命作为代价,那可就是偷 ![]() 当然,也有慷慨的时候。有时候气不过就想,他娘的有啥了不起,你们当官的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们凭什么就能在我面前趾⾼气扬的?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小腿一伸拉xx巴倒。士可杀不可辱,生当作人杰,死了算个球。狗急跳墙,人急钻地,真的 ![]() ![]() ![]() 真累啊。谁也说不清自己一辈子究竟走过了多少路。可是范辰光绝不会忘记这一段路,难走不说,还很险峻,顶多尺把宽的路面,还曲里拐弯,差不多快到九十度了,真像是直角往上爬,要是一不留心失了⾜,或者踩翻了一块石头,那就…天啦,千万别回头,那云海下面是什么呢?是天堂还是地狱?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他范辰光现在都不想去,坚持吧,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坚持到底,直到重新返回人间为止。 有一阵子,范辰光真想就地卧倒,休息半天再接着走。可是不行,他想岑立昊这回逮住机会了,就是要狠狠地出他的洋相,你不是不服吗?怎么样,是骡子是马这回见分晓了吧? 不,绝不能倒下,就是不服,永远不服,生命不息,坚绝不服。 他知道岑立昊看不起自己,而且是一种深层次地看不起,不管他用砖头把脑门拍得怎样惊心动魄,不管他把新闻报道写得怎样花团锦簇,岑立昊就是看不起他, ![]() ![]() 然而这次到边境来,又是狭路相逢,岑立昊反而成了他的保护伞,真是窝囊透顶,可是窝囊也得忍着,岑立昊这把保护伞还确实能遮点荫凉。当然,更可恶的还是路金昆和马复江。凭什么捉弄老子?不就因为我是个志愿兵吗?老子要是军长的儿子你们还敢不敢对老子这样? 前面又传来惊惊乍乍地叫声,是那个姓万的战士在喊“岑股长,有戏。” 岑立昊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在控制球?” 小万说:“现在是苏金格曼带球冲过中场,好…越过斑马队二号防位,稳球,传给四号队员马尔科代,好…马尔科代內线迂回,传球…没有传,马尔科代虚晃一 ![]() 士兵小万的声音陡然而止。 岑立昊和众战士 ![]() ![]() 接着又传来了一个似哭非哭的声音:“我 ![]() 嘘——球 ![]() 范辰光有些幸灾乐祸的愉快,心想你们乐也好恼也好,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好看的笑。 四 自从上次倾巢而动到前沿造了一场声势之后,协调组就再也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行动。针对这一带山⾼林密路径险恶的特点,上级 ![]() 路金昆接到这个命令,松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如何是好?长久对峙,恐怕就到驴年马月了,战绩何来?回去怎么 ![]() ![]() ![]() 路金昆便跟岑立昊和马复江商议,要想办法弄点战果。 马复江说“是啊,不远千里地跑过来,原想搞他个动静,哪知道是这么个鬼地方,不说连个起码的 ![]() 路金昆说“别发牢 ![]() ![]() 马复江说:“科长你要是真想⼲一家伙,其实就简单了。前指命令我们对峙,我们当然不能主动去惹是生非。但是我们可以逗挑对方先下手,让他们先把对峙的格局打破。6号骑线点上的老⿇不是两面讨好吗,那好,咱们把者岩那条路掐死,将老⿇一家控制住不让他越境,再请边防连出面搜几次山,把声势造大一点。我敢断定,不出一个礼拜,他就要来窥探虚实。那时候就好办了…” 路金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岑立昊:“你说这一招行吗?” 岑立昊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行。” 路金昆说:“那就先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老马你尽快拿个方案,老岑你负责摸摸人员情况,选出一支精悍的突击队。第一仗一定要保证绝对万无一失。还有,准备工作要绝对保密。除了咱们三个人,谁也不能嗅到风声。” 岑立昊和马复江说:“那是当然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协调组的驻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协调组里路科长和马参谋等人几天前就分别带领分队到前面守点去了,金东基地只有岑立昊和姜梓森带着两个排和勤杂分队留守。兵们仍然一如既往,该学习的学习,该训练的训练。 吃过午饭,岑立昊跟路科长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姜梓森说:“路科长说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者坪方向有一个排左右的兵力沿六号地线钻进了月亮湾,去向不明,要我们注意控制人员,车辆要做好准备。但是现在还不能把情况扩大范围,你我心中有数就行了。老姜你到下面看看,组织二排检查装备,然后睡个午觉。我在这里跟路科长保持联系。” 姜梓森说声行,便披挂整齐下楼去了。 这时候范辰光还坐在乡府政门前的长条椅上,一边看书,一边晒太 ![]() 他喜 ![]() 乡府政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池,上面架着一 ![]() ![]() ![]() 协调组除了拥有一支实力雄厚的球 ![]() ![]() 现在,宋晓玫就在乡府政木板楼下面洗⾐服。 是盛夏的天气了,一轮南方的太 ![]() ![]() ![]() ![]() ![]() ![]() 宋晓玫是个中等⾝段儿,平时不 ![]() ![]() ![]() ![]() 范辰光自然不像那些猴头猴脑的兵娃子,他是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兵了,不至于轻率地做出轻浮的举动。一个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有很明确的目的。姑娘再漂亮也是人家的,你去 ![]() 但是今天有点反常。 有一阵子范辰光故意不往近处看,而将目光投向远处。远处是勐勒山,正是葱茏季节,坡上槿花正红,大片大片地燃烧着。还有一簇簇⻩⾊和紫⾊的叫不上名的野花星星点点地闪动着,渲染出蓬 ![]() 隔着三十多米远,范辰光近距离地看见了宋晓玫放大了的美丽。宋晓玫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绿底缀碎星短袖衬⾐,配着 ![]() ![]() ![]() 范辰光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渐渐地进⼊了一个物我两忘的境界。后来他看见宋晓玫站了起来,弯 ![]() 范辰光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想赶紧把脸埋在书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宋晓玫的目光已经触到他的慌 ![]() ![]() “你好,范记者。”她说。 “啊…你好。”他慌 ![]() ![]() ![]() ![]() 宋晓玫仍然没有看出范辰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像一支清晨的蝴蝶,微笑着从他的⾝后翩然飘过,走向了那 ![]() 啊铁丝啊铁丝,此时的范辰光真想就是那 ![]() 这个中午,范辰光的灵魂深处发生了重大的动 ![]() 原先,他向这里的老百姓介绍自己是协调组的新闻⼲事,这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他是给报纸写文章的,也都曾对他表现了由衷的尊敬甚至是崇拜,他也的确在一个巧妙的机会里拿出了几张有他名字的报纸,让当地的⼲部群众狠狠地惊叹了一番。 “范⼲事”这个称呼给他带来了暂时的愉快,満⾜了短暂的虚荣,可是他也为这个称呼含羞忍辱,那个该诅咒的马复江就曾经在一个人多的场合明知故问:“范⼲事?谁是范⼲事?啊,你们说的是老范啊,啊,哈哈,老范你行啊,昨晚还是个兵,今天早晨就当⼲部啦?恭喜恭喜啊。” 那当口他把马复江在心里 ![]() ![]() 岑立昊听了之后笑笑,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待范辰光又发了一阵牢 ![]() 范辰光茅塞顿开,那一天⾜⾜有两个小时对岑立昊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以后范辰光就对外自称是范记者了,是协调组的随军记者。 现在,范辰光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他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记者,是解放军里的一名有文化的军官。他就是要让宋晓玫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对他刮目相看。仅仅为了得到宋晓玫们的尊敬或者 ![]() 是一阵急促的脚步惊醒了范辰光的美妙的设计。管保障的修理技工老孙几乎是蹦下楼的,向下面的守备排飞⾝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姜⼲事和二排长。 不到十分钟,一个排的兵力便齐装満员地集合起来,而此刻岑立昊头戴钢盔,手拎一支冲锋 ![]() 路、岑、马三人精心酝酿的“遭遇战”于是⽇中午十三时拉开帷幕。此次战斗被命名为“8·16遭遇战” 五 “8·16遭遇战”之后,就像吹来了一阵神奇的风,一直备受冷落 ![]() 一个 ![]() ![]() ![]() 洗漱完毕,范辰光笑容可掬地凑了上来,递给岑立昊一摞文稿。 岑立昊匆匆浏览一遍,是范辰光写的报道,共有三篇。一篇名为《密林奇兵,中原良将——记路金昆和他率领的协调组》,还有一篇题目是《疑是神兵从天落——8·16遭遇擒敌始末》,写的是某部副连长王树才指挥本连二排与敌遭遇,灵活果断地处置情况,化险为夷,将遭遇战打成漂亮的伏击战。最后一篇的标题是《神机妙算的当代诸葛亮,文武双全的优秀指挥员》。 看稿子的时候,岑立昊起先还顺手改了几个错别字,可是看着看着脸就拉长了——最后这篇报道是写他的。文中生动地记叙了在8·16遭遇战中,他是怎样审时度势,准确地把握了场战态势,及时地率领分队赶到增援之敌必经的⻩蒈路口,在強敌 ![]() ![]() 看完几篇稿子,岑立昊良久不语。 范辰光一直是兴致 ![]() ![]() 范辰光的确是逮住了一个好线索。看看这几路人马,行动是如此神速,目的是如此准确,配合是如此默契,遭遇场战和阻增场战接应场战浑然一体,就连边防连的小炮也在极短的时间內心有灵犀地投⼊了战斗。这样精彩的遭遇战,不仅近几年绝无仅有,就是通览我军全部战例,恐怕为数也不是很多。 可是,岑立昊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文章不能这么做。 且不说这几篇稿子花里胡哨,如果碰到有心人,将这三篇报道综合起来看,就很有可能发现一个秘密,可能就要对8·16遭遇战的 ![]() ![]() 岑立昊用手指掸了掸稿子,问范辰光“这几篇稿子路科长看了吗?” 范辰光得意地说:“看了,路科长说,很好。如果你认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请你签上字。我今天跟你一道到县城邮局去发。” 岑立昊狐疑地问:“路科长真的认为很好?” 范辰光的大脸盘子倏然红了起来,语气很重地说:“路科长回来了,你可以自己问嘛。难道稿子有什么问题吗?” 岑立昊说:“老范,稿子写得不错,我尤其要 ![]() 范辰光像是 ![]() 岑立昊说:“没有别的意思,我说不能发,就肯定有不能发的道理。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讲这个道理。” 范辰光愣了一会儿,突然一声冷笑:“我明⽩了,岑立昊你还想 ![]() 岑立昊笑笑说:“你怎么说都行,反正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路科长认为很好,你⼲脆请他签不就得了?” 吃早饭的时候,岑立昊就范辰光的稿子向路金昆谈了自己的看法。他原以为路科长一定会无条件地赞同他的意见,岂料路金昆埋头想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报道出去,家里的首长才能知道咱们在⼲什么,我们写了那么多汇报材料,恐怕还抵不上报纸上一则消息。我看就让他发吧。” 这回轮到岑立昊想不通了,心想路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急于表功已经到了不顾影响的地步了。本来还想据理力争,见旁边的马复江向他作了个意味深长的怪笑,便把话又咽了下去。最后怏怏地说:“要发也行,把写我的那篇撤下来。” 路科长停住筷子,锐利地看了岑立昊一眼说:“这又何必呢?岑股长,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你难道还认为我路某是为了沽名钓誉个人出风头吗?我跟你说,不是。这不是个人的问题。我们的作为关系到整个协调组的威望。范辰光做人做得不怎么样,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有长处的。这几篇稿子我都很认真地看了,哪篇稿子也不是写个人的,是写协调组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这些人可不能意气用事。” 岑立昊无话可说了,再说多了,倒真像他 ![]() 六 上午,一轮热烘烘的太 ![]() 两辆大 ![]() 司机都说不知道。一个稍老一点的司机说:“你范记者要下山啊,那还了得?你愿意坐哪辆车就坐哪辆车。” 范辰光很有风度地笑笑说:“那我就坐你的车吧。”说完,一扭肥 ![]() 司机俏⽪地说“:范记者亲临本车,不胜荣幸之至。我一定集中精力,保障首长全安。” 没想到 ![]() ![]() ![]() ![]() 然后收敛笑容,脸⾊一板说:“你到后面去。” 老马的眼⽪子范辰光是不敢翻的。几个月的相处,范辰光掌握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不跟马复江找别扭。这个人是个大炮,加上是师机关的,常常居⾼临下地给人难堪。 范辰光没有迟疑,当即把自己从车里拖了出来,想了想,又 ![]() 范辰光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只好又回到前面那辆车子上。 这时候岑立昊下来了,后面也跟着几个兵。 岑立昊跟马复江打了个招呼,见范辰光坐在厢板里,便说:“老范你坐在后面⼲什么?你比我吨位大占地方,还是坐在前面合适。” 范辰光朝马复江瞟了一眼,心里一虚,赶紧回答“不不不,我坐这里 ![]() 岑立昊笑笑,开了一个玩笑说:“那我就只好给首长当警卫,在前面带路了。” 车子还没有开出集镇,又见到路边花花绿绿的一片,原来是供销社的宋晓玫要回城,几个姐妹起哄,拥在路边帮她拦车军。 岑立昊让车子停下来,招呼宋晓玫说:“小宋,中午的伙食谁安排?” 宋晓玫赧颜一笑说:“我请你们吃米线嘛。” 岑立昊钻出车子说:“那好,一言为定了。你到前面来。” 宋晓玫连忙摆手“那怎么行嘛,你是当官的,坐在后面不相宜。” 岑立昊说:“有什么不相宜?解放军让座让了几十年,遇上这么个如花似⽟的漂亮姑娘就不让啦?不像话嘛。你小宋往前面一坐,咱们这一车子人都漂亮了。” 说着,一趔⾝子,不由分说地把宋晓玫挤到了前面。 中午的饭自然不会让宋晓玫安排。路过县城,岑立昊让司机先把宋晓玫送回家,又顺便将范辰光卸在邮局门口,就在附近的市场里买了一些 ![]() 回金东乡驻地的时候,还是原车人马。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忽然 ![]() ![]() 岑立昊仍旧坐在后面,和范辰光共同把着大 ![]() 怕出问题,问题偏就发生了。 是在出城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汽车上了一道陡坡,坡势刚刚平坦下来,又连着旋转了几个弯子。岑立昊隐隐约约听见哪里有瓮声瓮气的轰鸣,刚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团庞然大物从前方三十米的山臂上倏地闪出,借着惯 ![]() ![]() 然而险情还没有完全排除。就在众人惊魂甫定之际,司机又失声叫了起来——啊,车子…车子…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话了。 岑立昊⾝体纹丝不动,只是将脑袋略微前倾,也不 ![]() ![]() 车上的其他人也很快意识到了新的危险,全都瞠目结⾆,范辰光拉开架势就想开门跳车。倒是搭车的宋晓玫死到临头还浑然无觉,⾝在一群 ![]() 岑立昊镇静了一下,低沉地喝道:“任何人不许 ![]() 范辰光这才战战兢兢地缩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 形势已是千钧一发的危急。岑立昊声音不⾼不低地说:“大家听着,车子前轮悬空了。不能跳,后面的人一跳,车子失重,就有坠下去的危险。大家听我指挥。” 然后就开始实施指挥——“小宋你先听着,动作不要太大了。右手抬起来,摸到把手,对,轻轻地向下拧,对,再慢一点,向外推,好,开了。⾝体不要动,两条腿轻轻地往外挪,挪出车门,挨着地。” 宋晓玫似乎在这个时候才看出严峻的危险,也明⽩了岑立昊的用心,反而没有太多的恐惧,泪⽔却迅速盈満了眼眶,带着哭腔说:“岑股长,你…你说过不许跳的,我…我要是跳下去,惊动了车子,…你们可怎么…” 岑立昊 ![]() 将宋晓玫支配出去,岑立昊已是冷汗淋漓。他比别人更清楚,危险正在一步步 ![]() ![]() 岑立昊将目光集中起来, ![]() 范辰光的眼睛是闭着的,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是岑立昊分明看见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为了他这个不易察觉的动作,岑立昊 ![]() ![]() 然后恢复常态,指挥司机离开了驾驶座。 现在,最危险的人已经下去了,前面的重量也减轻了,情况似乎好了一些。车子里只剩下后车厢的五个人了,岑立昊,范辰光,一个采买的给养员,还有两个战士。如果组织得好,动作配合得默契,这几个人都有可能脫险。 但是岑立昊仍然不让跳,自己端坐如磐石,命令车厢里坐在最前的战士转移,进一步减轻前面的重量,这个战士蹑手蹑脚地挪到了后面,灵巧地翻⾝落下去了,然后是给养员,再然后是姓⻩的战士。至此,岑立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轮到范辰光了,为了减轻范辰光的心理 ![]() 范辰光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关键的作用,面部肌⾁虽然生硬,但还是把话说出来了,说:“岑立昊你够种,我又不是他妈的阶级敌人,我一定轻轻地下。” 在兵们的接应下,范辰光终于艰难而顺利地离开了车厢。 岑立昊在心里叫了一声好,二话不说,一 ![]() ![]() ![]() 一个小时后,拦住了四辆车子,并且聚集了二十多个人,工具自然也就有了,几乎葬⾝深渊的大 ![]() 再往回走,司机心有余悸,磨磨蹭蹭地老是想找个人替换。岑立昊说::“看来生姜的确是老的辣,老范你怎么样?” 范辰光连忙头摇晃脑:“不行不行,让我来大家恐怕也不答应。” 岑立昊说:“那我就亲自下手了。不过得把话说清楚,我的驾驶技术是三流⽔平,上天堂下地狱可都是由我说了算啊。” 一向不怎么 ![]() 七 大雨在勐勒山地区下了七天,接着就是持续的 ![]() ![]() ![]() ![]() ![]() 范辰光在这段⽇子里却显得十分活跃。 先是新闻报道出了成绩,一个月前他将三篇稿子复写了四十多份,就像当年“培养”一样,铺天盖地地撒了出去,几乎覆盖了国全主要的城市,虽然没有如数见报,但是当地的省报和区军小报还是上了两篇,恰好一篇的主要內容是写路科长的,标题改了,內容也删了不少,但是主要的过程说清楚了。 路金昆比较満意,协调组里其他⼲部也对范辰光刮目相看,战士们原先在喊范记者的时候还多少带有一星半点戏谑的味道,现在则不然,现在再喊他范记者的时候就觉得他还真的像个记者。 路金昆对岑立昊和马复江说“看人呐,还真是不可貌相,什么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都有自己的短处,关键就要看当导领怎么使用怎么引导了。引导得不好,这个人就是稀泥一滩,引导得好,这个人可能要发挥大作用。” 岑立昊和马复江都没有表示异议。 这时候形势起了变化,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紧张了,房子也多了,协调组就分开来住,路金昆、岑立昊和马复江都是单独住一间,范辰光也享受了这个待遇。因为大家都在楼上,楼下住着一个班,全安倒也不是个问题。 岑立昊对范辰光的态度也好了起来,而且不是做戏。那次山道遇险,范辰光在要命的关头居然没有不顾一切地跳下来,从而使岑立昊有机会实施指挥,全车人得以化险为夷,令岑立昊非常 ![]() 范辰光也很清楚自己在协调组里的地位起了微妙的变化,他把这种变化看成是斗争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当然这个胜利与他的计划还差很远。 一个月前的山道脫险在范辰光的心里留下了难以言表的痕迹。当险情最初出现的时候,那一刹那间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几乎眩晕过去,浑⾝的肌⾁和神经都⿇木得不听指挥了,他本能地想跳下车去夺路而逃,可是他连跳下去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了。直到岑立昊吼了一声不许 ![]() ![]() ![]() 岑立昊后来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完全听明⽩,但是他完全按照岑立昊的话去做了,这也是出于一种本能。如果你自己无法解救你的命运,那就把你的命运 ![]() ![]() ![]() 后来他果然没有死掉,全车的人都没有死掉。回来的时候岑立昊稳稳地开着车,车子里没有人说话,但是他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庆幸都在祈祷都在 ![]() ![]() ![]() 他想人和人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的弱势,也就能够充分地运用自己的強项。有些人天生的就是中流砥柱,就像是 ![]() 他是一个记者啊。尽管眼前还是一个业余的。 现在,范辰光差不多已经真的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记者了。他的新闻视野涉猎的范围已经不限于协调组的这点事迹了。他已经到前指去了几趟,同宣传处的笔杆子们接上了头。整个战区的战况他比老路老岑老范要清楚得多,连前指的首长都同他合了影,战地军官见习团的郑少秋政委还送了他一支钢笔以示嘉勉。一个月来,他夜以继⽇地又写了二十多篇报道,由于路金昆的重视,他可以任意 ![]() 八 对峙的⽇子平庸而且漫长。 不让前出,路金昆便让各连组织一些野外生存训练。 这天姜梓森等人都跟随连队训练去了,马复江便拖上了岑立昊带上微声 ![]() ![]() 两个人猴着 ![]() ![]() ![]() ![]() 马复江说“啊,看不出来啊,你老弟一向以铁⾎军人面貌出现,原来却是菩萨心肠。” 岑立昊说“我怀疑那是只孔雀。孔雀是不能打的,保护动物。” 马复江收起 ![]() 回去的路上,正走着,马复江突然停住了脚步,示意岑立昊不要 ![]() ![]() ![]() ![]() ![]() 岑立昊稀里糊涂地问“这小子神神道道的,他在⼲什么?” 马复江诡秘一笑说:“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跟他还是一个团的。我告诉你,这小子在练习当指导员呢。” 岑立昊恍然大悟,也笑了,说:“这个老范,尽出洋相。” 马复江一本正经地说:“哎,你可别这么说,没准不久的将来,这小子就是个指导员,你可别小看了他。咱们吓唬他一下怎么样。你把手 ![]() ![]() 岑立昊说“别了,他也不容易,别把他吓出⽑病了。” 马复江说“ ![]() 岑立昊说“咱们走吧,别让他看见我们,大家都不好意思。” 后来的事实表明,范辰光练习演讲还当真是有备无患。 进⼊冬天,师里来了几封信,一封是 ![]() ![]() 这段时间,范辰光的新闻报道工作突飞猛进,本部没什么好写的了,其他队部的也写,而且收获颇丰,以至于前指一位政工首长亲自给岳江南打电话,表扬范辰光。 现在,范辰光已不是刚到协调组时候的范辰光了,在协调组里的地位明显提⾼。在团结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改观,不仅不像过去那样老是強调自己的特殊使命,而且十分注意摆正自己的位置,主动站岗,主动帮⼲部们做一些勤务,有一次甚至还帮马复江和岑立昊的脏⾐服洗了。 舂节过后,战地军官见习团给了协调组一个出击的机会。尽管要求的规模很小,将要达到的目的不大,但在和平风声已经很紧的情况下,好歹还能出击一次,当然是来之不易的。 这次任务是破袭对方的1056⾼地哨所。作战代号是N-078行动。 作战会议结束之后,路金昆单独找范辰光谈了一次,说:“小范啊,这段时间你确实进步不小,报道成绩很大。这次出去,估计是我们协调组最后一次行动了。从任务上看,不是大行动,基本上是象征 ![]() 路金昆没有说这是战地军官见习团岳江南政委的意思。 范辰光立即来了个立正,把上体 ![]() 路科长又说:“当然,怎么个参加法,这里面有个讲究。突击队的人员要求精⼲,你不合适。我带二连搞通道保障,实施抵近指挥。岑股长还是开设炮兵观察所,马复江的基本指挥所在1082⾼地,你今晚考虑一下,看看去哪个方向合适,明天可以在会上请战。” 这夜一,范辰光的脑细胞就异常活跃起来了。他明⽩路科长的意思,战争快要结束了,这次协调组的行动说到底不过是一次向战区告别的仪式。按通常规律,作为一号首长的路科长应该在基本指挥所,而应该由作战参谋到实场战地指挥,但路科长坚持前出,这里面是有学问的。突击队肯定是不会让他参加的,岑立昊的炮兵观察所分队他去了确实施展不开。那么,就只有两个方向供他选择了,一个是马复江的基本指挥所,一个是路金昆的前进指挥所。范辰光揣摩路科长的意思,是想让他随前进指挥所行动。 范辰光反复比较了一下,在心里运算了一道算术题,这次如果到前进指挥所,遇上战斗情况,就会涌现出一批英雄模范,就有可能加分,但是有危险。如果去基本指挥所,危险 ![]() 这一晚上,范辰光的脑细胞异常活跃,一会儿是基本指挥所占了上风,也就是全安占了上风,一会儿是前进指挥所占了上风,也就是立功占了上风。就这么翻来倒去,腾折得脑袋都大了。一会儿他的心里喊,如果不能⾼尚,那就卑鄙吧!一会儿另一个范辰光又在心里喊,如果不想卑鄙,那就⾼尚吧! 天快亮的时候,范辰光自己对自己发了一通火——妈那个蛋,有什么好想的,难怪老路老岑老马他们看不起,就你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都是吃粮扛 ![]() ![]() ![]() ![]() ![]() 天快亮的时候,范辰光终于睡着了,嘴角严肃地抿着,睡得十分庄重。冥冥中他进⼊到一个神奇的境界,他看见了一片碧绿的山峦,蓝蓝的天上开放着一轮纯洁的太 ![]() ![]() ![]() ![]() ![]() ![]() ![]() ![]() ![]() ![]() 范辰光从幸福中醒来的时候,太 ![]() 九 按照作战计划,岑立昊带领一支小分队提前三天进⼊1027⾼地,开设炮兵观察所,协调友军一个炮兵营的行动。第三天清晨,电台里传来了路科长发来的信号,岑立昊指示报务员回答,观察所已经开设就绪。 战争的氛围迅速在山头上弥漫开来。 透过四十倍大倍率望远镜,岑立昊的视野里最初出现的是一片苍茫的⽩云,⽩云的下面是浓郁的丛林,而在丛林的某个地方,正掩蔽着同样荷 ![]() ![]() ![]() 在另外一个方向上,范辰光也在亢奋地 ![]() 此时的范辰光委实望渴一场 ![]() ![]() ![]() ![]() ![]() 战斗终于打响了。炮火准备之后,前出分队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了1056⾼地,几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抵抗,该⾼地就轻松易主。打援时,岑立昊 ![]() ![]() ![]() 一切都结束了,协调组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的行动,实施过程只用了四十多分钟。没有出现生死搏斗的场面,也没有范辰光预想的那种大悲大壮大惊大险经历。当各路人马纷纷报告全安撤出战斗之后,范辰光突然产生了一股大巨的失落 ![]() 在战斗发起的最初阶段,对方的炮火出现了,他甚至作好了准备,紧紧跟随路金昆,假如有一发炮弹在前方出现,他会毫不犹豫地扑向路金昆,保护一号指挥员的全安。他甚至一直在冥冥中望渴会出现一颗炮弹,那他就将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他要让这个地方所有的看不起他的人都睁大眼珠子看看,我老范不是稀泥,不是,绝对不是,我跟你们一样⾼大,甚至比你们所有的人都更够种。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有出现那颗盼望中的炮弹,他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宏伟抱负。 回撤的时候,路金昆和配属的连队⼲部谈笑风生。路金昆说:“好啊,虽然不是个大的行动,可总算是个远距离出击了,这是我们侦察兵⼲的活。” 侦察连连长说:“首长指挥有方,组织得简直是滴⽔不漏。” 路金昆很得意,走起路来也是脚下生风,愉快地说:“那当然了,过去老让我们小打小闹,把我们憋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是一年磨一剑,当然是快刀斩 ![]() 路金昆这回可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下他已经顾不上范辰光了,他被自己指挥艺术的杰作 ![]() ![]() 就在这时候,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先是一个兵腿 ![]() ![]() ![]() 直到十几秒钟过去之后,路金昆才清醒过来,疑疑惑惑地扭了一下⾝体,抬起头来,看见侦察连连长和战士们都在傻傻地看着他。兵们这回倒是没有嬉笑,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观赏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幕。路金昆翻过⾝来,掀掉背上的庞然大物,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范辰光。范辰光也正坐在地上,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路金昆一蹶子蹦了起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拍打着 ![]() 范辰光哭丧着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怜兮兮地说:“科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刚才确实…确实听见了…” 路金昆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啦,你是太紧张了。” 范辰光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红脸盘子变得发⽩,委屈地说:“科长,我不是太紧张了,我确实是…我真的听见了…炮声。我可以对天发誓。” 路金昆说“好了好了,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委屈了。”然后又训斥那个踢了罐头盒的兵:“好好走你的路, ![]() 十 自从N-078行动之后,见习队部就再也没有出击了,边境一步步出现了和平气象。 这两个月,队部的主要任务是进行作风纪律整顿和评功评奖。 议到战士立功的时候,路金昆说“这一年来,小范进步很大,上次行动,表现也不错。我看可以报个三等功。” 马复江看了一眼,慢腾腾地说话了,说:“要我说,范辰光同志这一年来进步的确不小,一是在通讯报道工作方面做出了成绩,二是参战积极 ![]() ![]() 岑立昊对马复江的态度深 ![]() 岑立昊说“同意给范辰光报二等功。” 不久就有命令下来,协调组顺利地完成了边境作战任务,按预订计划归建。与这个命令同时下达的,还有一份任职命令,协调组侦察连和配属的三个连队从战士中直接提拔了六名⼲部,协调组报道员范辰光被任命为正连职⼲部。因为⼲部们的职务晋升要等到归建以后由原队部调整,所以路金昆和马复江、岑立昊等人暂时还是原职不动。 宣布命令的时候,范辰光和新提拔的几个骨⼲也参加了,他把自己站得笔直,大肚⽪尽管 ![]() 那一瞬间,范辰光觉得一股热⾎从他的脚底升起,剧烈地冲撞着他的骨骼,冲撞着他的细胞,冲撞着他的心脏,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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