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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情意迟迟 作者:于晴 | 书号:4264 时间:2014/6/1 字数:12336 |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 ) | |
“原来如此啊!”陆飞腾暗喜在心头。她的功夫被废,方才只是装装样子,那自己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敌不过一个小女人呢? 同时,慕容实⽟低叫不妙!自己好笨,竟将司徒寿无法施展武功的事实说出来,岂不是害两人陷进危险之中? “快!你抱着我逃命!”起码她的轻功还能用! “我没有逃过命,都是别人在逃的。”她说道。看着陆飞腾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 ![]() ![]() “喂喂,求求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好不好?”慕容实⽟小声说道。忽见她的左臂动了下,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往下瞧去,看见她的左手握了又松了又握…一个念头闪过心际,他的心狂跳了一下,努力回想这一路上她不管是抱他飞过⾼墙或者需用到手,她几乎都是以左手…一个人能在短短时间內将左手用得这么顺当自然吗? 还是她,本就会用左右手?只是大家都不知情?若是如此,岂不是表示她连左手都能杀人?武功 ![]() 正要叫陆飞腾快逃,司徒寿忽道:“我不准你伤他。” “为什么?”慕容实⽟见她老是护着自己,一时不由自主地问道。 “因为你是家人啊。” “家…”家人吗?在她心里就这么固执地认定他是家人吗?眼角瞥见陆飞腾再接近,他喊道:“三堂哥,你快走!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嗤”地一声,陆飞腾笑了。 “我就算不曾涉⾜江湖,也知道什么叫武功被废了。没有武功的女人,我用一 ![]() ![]() 罢开始司徒寿听他所言,只觉他这人贪心得紧,但,当她听到杀人鬼三字时,心里扑通又跳了一下,汗珠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原来,慕容实⽟也曾遭杀人鬼袭击…那,会是她吗? 会有这么巧吗?她 ![]() 不想要了…再也不想要像小荷那次,不想再要那种可怕的经验了…明明是当成自己的家人,到头却是她灭过门留下的活口。 她有些困难地慢慢侧转⾝子,对上慕容实⽟的眼神。他的眼神像要努力蔵在黑暗之中不让她瞧见,但,她是练武人,怎会看不清楚? 那张仍带有椎气的小脸上全是汗,望着她的黑瞳充満惊恐与力持镇定地装模作样。 “你…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我…” “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对不对?”她慢慢地伸出右手,见他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她摊开掌心:“是这只手,对不对?” 她的心缓缓地沉下去,原是试探的口吻,在看见他难以掩饰的表情时,心里知道他不用说,答案也浮了上来。 浓厚的罪恶 ![]() ![]() ![]() ![]() ![]() ![]() 但愿自己不曾杀过人、但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強弱以武功来论断,她宁愿成为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宁愿成为一个被人宰杀的弱者,也不想有这种罪恶 ![]() 亏她很认真地将慕容兄弟看作家大,家人之间有可能会是仇人吗?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过去呢?”她捧着头,脑子混 ![]() ![]() ![]() 愈想愈 ![]() 若是她一辈子就像义爹教养的那样不理天下间的 ![]() 难道义爹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有人教会了她是与非,那时她会有多痛苦? “你…你不要多想啊…”慕容实⽟的声音让她奇怪地抬起脸瞪着他。“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她的眼瞳流露出不解跟茫然,看起来有几分椎气,慕容实⽟见到她的神⾊有点像那夜在树林中诡异而不自然。 “谁…谁对你好了!”他恐惧地说道。 “谁对我好?鸣祥跟慕容迟对我最好了…可是你是家人…那天,你抱住我,要挡刀…”片段的记忆闪过,难怪自己记住他的脸了。那天他要为她死呢,她觉得好奇怪又好 ![]() ![]() 慕容实⽟瞪着她半显空洞的眸子含泪。他的双手在颤抖,却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她呆呆地看着他握住自己的左手,听见他颤声道:“你…你既然是大哥认定的人,也帮了我这么多次,说要救,在树林里你不也救了我吗?你不是说…说我们是家人吗?”口⾆之间好⼲燥,见她的眼泪滑落,他的眼睛也 ![]() ![]() ![]() 什么叫杀人如⿇的鬼? 指的就是她吧!像她这种人,无可救葯了吗?就算是为过去的事让罪恶 ![]() ![]() ![]() 她只能永远地、不停地重复这些错事吗? “司徒寿,不要!” 她及时五指成拳,只用两分力打向陆飞腾的 ![]() ![]() 才到巷口,忽地数人落在附近,直往这里跑来。 她微愕,这些人的武功都极佳,是陆飞腾雇来的杀手?她⾝形极快将慕容实⽟放到⾝后,挡其⾝影。 “司徒寿姑娘!” 司徒寿呆呆地看着他们。 “司徒姑娘,你忘了我吗?难怪在陆府里我猛跟你眨眼睛,你都当没有瞧见。好悲伤啊,原来我是这么容易被人遗忘。” 慕容实⽟踞脚定睛一看,脫口:“原来是你们!”见她似乎难以思考,想必也嗅不出来人的味道,便道:“他们就是当⽇一直跟着我们要大哥跟着他们回庄做客,大哥不理他们,他们还不惜死⽪赖脸地跟着咱们,咱们住客栈,他们就夜宿外头的那十二个师兄弟啊。” “正是咱们啊!”大师兄⾝穿家仆的⾐服,忍不住抱怨道:“咱们在陆家待了那么多天,你连瞧也不瞧咱们一眼,我还当你早忘了咱们呢!” “啊…”慕容实⽟讶异地看着眼 ![]() 大师兄搔搔头,傻笑道:“慕容大夫的吩咐,谁敢不从?咱们也不是很介意啦,只是这陆家倒小器得紧,原说好只须负责守灵堂、烧纸钱充充气派,让陆家老爷子风风光光地走,哪知连茅厕都要咱们清,住的房也是四、五人挤一间!” 慕容实⽟间言,脸⽪微微发红。“我…”好丢脸哪。 “没关系啦!”大师兄咧嘴笑道:“最重要的是,慕容大夫答允咱们回庄见师⽗,到咱们庄里做客几天,光凭着这点,为他上天⼊地都不是问题,何况只是清个茅厕而已呢?” “那是因为你仗着自己大师兄之名, ![]() 大师兄的目光落在司徒寿的脸上,好生佩服道:“司徒姑娘,你的轻功真好,那⽇在树林里,我连追你也追不上,今天要不是实⽟少爷弄出了声响,在陆府里咱们 ![]() “在巷里头。”慕容实⽟说道。 “里头?”师兄弟快步跟着慕容实⽟走进小巷间。“跑了?这种文弱书生能跑得多快,实⽟少爷,其实咱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七师弟、八师弟,你们快去追!” 巷道內传来大师兄的声音,他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那⽇在林中发生的事吗?慕容大夫怀疑那不是普通的盗贼,是有人指使,不抢不盗,杀了客栈的所有人还不罢休!追着你们⼊林,分明是有人买通这群強盗…这一套把戏,江湖上太常见了,慕容大夫料想可能有人对你不利,便请咱们师兄弟在你进⼊陆家没多久跟着混进去保护你。” 淡淡的月光照在大街的地面上,显得有些偏蓝。她近乎发呆地站在原地,听着小巷內的对话。 原来,从头到尾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枉她还自认自己武功极好,可以保护慕容一家人。慕容迟早就备好了一切… “在黑暗的林子里寻人的确不易,若不是碧⽟山庄的人突然来了,领着咱们寻人,恐怕就晚了一步。我没想到慕容大夫连碧⽟山庄都有 ![]() “是大哥积的德,才能救我跟二哥。”慕容实⽟低声说道:“我十几年来最服的就是他。” “唉,其实当初要是那群盗匪有留下活口,就不必那么难搞了。那种人要问出背后主使者很容易的,你知不知道是谁那么心狠手辣、下手忍残…你要去哪儿?等等!” 提到那群惨死的盗匪,就想起司徒寿,这才发现她不在巷內。慕容实⽟奔出巷外,大街上已是空无一人。 “她呢?”他急道,又在大街上跑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她的⾝影。 大师兄跟着追出来,东张西望道:“谁…啊,司徒姑娘呢?怎么不见她了?” 一个月后,几⽇来的小雨不断,让江南染上蒙蒙 ![]() 破庙在前,像无人主持一样。她就快要回到天⽔庄了,若是弄得狼狈,鸣祥一定会担心,思及此,她快步走进破庙暂避小雨。 破庙內已经有人先行避雨,她瞧见两名男子生着柴火取暖。她一进屋,那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她。 “哎呀,又有避雨的过路人啊。姑娘要不要一块过来取暖?”其中一名男人咧嘴笑道。 司徒寿仿佛没有听见,自行走到角落坐下。 “五师兄,一定是你笑得太 ![]() “这也怪我?我虽然笑得坏心,可是我心地善良,你瞧,她也没吓得花容失⾊,逃之夭夭啊。”五师兄风大朋不悦道。 “是这样吗?”六师弟瞧一眼外头的雨,暂时是不会停了。 时值近午,他从油纸包里拿出个馒头,风大朋点点头,他才站起走向司徒寿。 “姑娘还没有吃午饭吧?如果不介意,就先拿馒头充充饥好了。”六师弟笑道:“你看我洁⽩的牙齿,笑得多么地善良,师兄弟里头就属我是表里合一。” 司徒寿看他递出馒头,心想自己到底最后一餐是何时吃的? “姑娘,咱们可没什么恶意,也没下什么葯喔。” 六师弟与风大朋皆注意到她慢慢地伸出左手接过,目光轻轻扫过她不曾动过的右手近腕的地方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风大朋喃喃自语:“我长得这么坏,可是我心地好到连自己也受不了。” 从她一进破庙,就知此女⾝上有功夫,她长得不差,可惜,右手好像有点问题,如果没有看错,她所受的伤应该无法再用右手出力了。 “谢谢。”她生硬地说道,像是很久没有说话。 六师弟搔搔头,笑着摆摆手。 “先别道谢,待会馒头要是硬得连牙都掉了,可别找我报仇啊。”他的笑话一定很冷,不见她笑,他只好沮丧地回到火堆旁取暖。 “看到美女就没辙了吧?” “总比你看到美女,联想搭个话,人家都逃之夭夭的好吧?” “是!我是没有那个桃花脸的小师弟来得吃香!他专门引女人过去,不像我这么倒楣,连山贼都以为我是大魔头,拼命地招我⼊寨!” 司徒寿听他恨恨说道,仿佛对那个有桃花脸的小师弟充満怨恨。 “这么说,你是打算顺着那叫小舂的意思,进庄擒师弟了?” 小舂?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 ![]() “我早就想找机会打败小师弟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要先早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一步,把那个姓莫的小子打得鼻青脸肿,让他的桃花脸再也没有办法去引勾女人。” “那是师兄们比咱们有良心,一听四师兄到江南来,先去找他。” 一听到老四,风大朋就用力叹了口气,垂下的眼角觑到角落的美姑娘正美目不移地望着自己。 他心里讶异,试探地向她笑了笑,她仍是在看着自己。不…不会吧?难道他的姻缘在江南?这还是头一遭有姑娘见他笑没有逃命去的呢。 “五师兄,别笑了,你笑得实在太 ![]() “啐!”风大朋站起⾝来,笑嘻嘻地走向司徒寿。 司徒寿从他⾝形认出武功不赖,与自己相比…比⾼低又如何呢?她的武功虽強,却远远不及慕容迟。 “姑娘…”风大朋笑得 ![]() “老招。”六师弟咕哝,知风大朋一向没什么女人缘,别说追女人了,连一露笑,就遭人骂非礼, ![]() “到处都是师兄弟。”她突然说道。 风大朋楞了一下,才猜她是在说天下间到处可以见到一堆师兄弟。 “没办法啊,谁教天下有这么多自立门户的师⽗,他们总要收几个徒弟养家活口嘛,像咱们师门里的老四当年拜师,他家送了⾜⾜一袋⻩金;他十五岁成亲,咱们师⽗还不肯放过他,他家人只好送了⾜⾜两袋⻩金才让他全安回家成婚…唉,天下间的师⽗太多,是因为他们很贪心。” “师兄弟算是一家人吗?” “呃…也算啦,至少一块吃了几十年的饭、一块睡了几十年的觉,不当兄弟朋友的话…总不能当…那关系会很暧昧的。” 风大朋不知话题为何转到这上头来,但…呜呜,他第一次跟美女聊天而不会让对方惊恐地逃离,他好 ![]()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欺负我那个天真可 ![]() “保护?你的小师弟武功很弱吗?” “呃…他的武功马马虎虎啦,只比我好一点,一点点而已。不过他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很容易就被人给骗了,我这个师兄当然只好很委屈地为他奔波喽,我很辛苦的耶。” 武功不佳却能保护一个人,这点已在慕容迟⾝上印证,现在又见一个。难道世问的強者就像他们?看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却比她还要厉害? “你…也算強者吗?” “啊?”为什么话题要转到这里?“我当然是!”要论武功,他已算是天下间的佼佼者了,只是打不过区区小小的一个小师弟而已。 一条小小的光从她混 ![]() 每个人心目中的強者并非都是同一人。以前她老以为自己比鸣祥強,但那只是武艺上的,也许,鸣祥才是她心目中的強者。虽是三脚猫的功夫,却为她建造一个不受外人打搅欺负的天地。 慕容迟…也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他是一手撑天的兄长;对很多人来说,他是曾经救过命的大夫。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没有武功的男人竟然能够使唤这么多武功极佳的江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与帮忙。而她,空有一⾝武艺,却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从头到尾,她只能算是一个武功⾼強的人,而非义爹嘴里的強者…连义爹也搞错了吗?还是他存心要自己认为世间只有武功才能让人信服与尊敬? 雨停得差不多,她离开破庙之后,风大朋槌 ![]() “其实,她有点眼 ![]() “咦?老六,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青梅竹马啊!”“五师兄,我可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咱们一路往下走,路程上不是有遇过好几个江湖人在找一个女人的事吗?” “好像有吧。”他们虽少涉江湖,但师⽗对各家各派的功夫极 ![]() “可是,你不觉得她很像是他们嘴里描述的司徒寿吗?” “啊…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不会吧?这么美美的姑娘遭人追缉,很可怜的耶。” “我也觉得奇怪啊。明明没有重金悬赏,却有这么多江湖人在找她,到底是谁在追她啊?”竟然能指使得了这么多江湖人。 “听起来她真的好像有点危险哩。”救美女的心念有点点地浮出来。 “打败小师弟跟追她跑,你选哪个?” 风大朋挣扎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打败小师弟是我一生的心愿,我…我当然是选他啊!好!不要多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我的哀心会离我的魔头脸愈来愈远,咱们快往天⽔庄去!看我不心狠手辣地欺负他凌 ![]() 江南多⽔运,本要乘舟一路南下到天⽔庄,却不料在大云楼旁的河道瞧见凤鸣祥。司徒寿见她似有心事,自己想要跟凤鸣祥说什么,都还抓不准,只好先听凤鸣祥的话去雇马车。 从城外的农舍到城內,若是用轻功而行,的确是可以在短短时间內到,但一旦从城內雇了马车,马车到农舍再回城內,却不见得赶得上城门大关之前。 “不雇马车,牛车应该也可以。”她心里想道,慢慢地寻了附近几间农舍,都没有找到多余的牛车,忽地 ![]() “义爹?”她脫口。难道是当⽇天⽔庄义爹的魂魄出来了?“不可能。⽩天鬼不出现,那就是有人装鬼吓人?吓谁?我又不在天⽔庄,我也不怕鬼…这里离鸣祥极近,难道那鬼是来吓鸣祥的?”她心里一恼,提气往那黑影追去。 如今想来,在天⽔庄时,她遇见那鬼时,总相隔好远的距离,是怕她从近距离闻到了那鬼真正的味道吗? 她不知她思考一向直截了当,不做多余复杂的揣测,因为她心不在焉,对大部分的事皆无趣兴;而凤鸣祥不同。凤鸣祥的心眼极细微,心窍比别人多了好几倍,尤其对她义爹极为畏惧,若是瞧见他的⾝影,绝不会像司徒寿一般,认为⽩天没鬼便是假鬼,反而会打从心底地害怕起来。 司徒寿微恼这扮鬼的人对凤鸣祥的騒扰,加快脚步,越发地接近后,她想到自己⾝上从不带有任何的暗器,便顺手拆下一截小短的树枝,正要击向那鬼的背后,忽然听问:“就是你!” 她楞了下,回⾝瞧见一名体态微老的老人向自己打来。 “若不是你,赵家岂会夜一灭尽?莫不飞不愿报仇,我赵九全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司徒寿一听又是过去的恶梦,她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他。不管到哪儿,仿佛会不断地有人告诉她,她曾杀了他们的谁…如果说,她并非有意,他们会原谅她吗? 如果…如果她说,那些事情她一点记忆也没有,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她以前从不知那些事是不对的啊。 虽是这样想,她却没有说出口。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已经做了,不管是这人,还是对慕容实⽟来说,那些他们曾经在乎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不敢再深想,怕那样可怕的罪恶 ![]() 左手松了断枝,任赵九全打来,但忽地,她耳尖,听见破空划来的暗器声。她可以接受别人对她的复仇,却无法忍受有人有心要害鸣祥,她微微侧开⾝子,避过飞来的暗器。殊料赵九全 ![]() 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赵九全便倒地不起,她楞楞地回头看那鬼影。鬼影早已逃掉,她只好蹲下探赵九全的鼻息,喃道:“死了。” “寿儿?” ![]() 她慢慢地站起⾝来,望着舟未到岸边,男子便先下⽔快步往她走来。 “寿儿,”慕容迟暗惊她神⾊有些不自然,脫口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你看起来,不笑。”她说道。 他怎么笑得出口?见她⾝边无人相伴,这一个月来她必是一人独处…她一独处很容易就忘了过去;他怕她忘了曾与一个名叫慕容迟的男人相处过。 “死了。”她又道。 慕容迟先是微愕,而后随她目光看去,瞧见地上一名刚断气的老人。他拉住司徒寿的左手,不容她又消失,便蹲下⾝瞧他的致命伤口。 “暗器上有毒。”他讶异,从怀里拿出细针挑开死者⾐服,观看了一阵,在看见嵌进死者⾝上的暗器,他将其拿出来细看。 “大哥,你不是说有毒?”慕容实⽟跟着跳下舟,惊道。 “这暗器的毒伤不了我的。”慕容迟说道,眯起弯眸细查暗器的重量以及材质,这明明是师门的独家暗器,为何会在此人⾝上发现? 师门之內只有师兄与自己,他不曾用过这种暗器;而师兄虽继承这暗器,却没见过师兄用过,因为师兄不喜用毒杀人,寿儿也没有在他眼前用过这种暗器… “你义爹其他的女儿当真都死了吗?或者,他有其他传授的徒儿还活在世上?” 司徒寿摇头摇。 “我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儿,略为疑惑地问道:“你不认为是我杀的吗?” 慕容迟终于明⽩她神⾊不自然的模样。他微微笑道:“你不曾用过武器,甚至你⾝上没半个暗器,要如何杀他?各门各派的暗器因材质与形状重量不一,所使用的方式也绝对不会一样。会用这种独门武器的,內力需要一定的火候,但发镖者必有內伤在⾝,以致打不中要害;打镖的方式也有些慌 ![]() 她摇头摇。“那镖原是要打向我的,是我避了开才打中他的。” 慕容迟再度轻“呀”出声。难道师兄当年还曾教过谁功夫吗?既是师兄教出来的人,就不难理解会有自相残杀的心态。但师兄死了三年多了,另个徒弟才要报仇,不嫌晚了点吗? “大哥,你不是说没打中要害,那他怎么死了?” “他在中镖之前应该已受重伤,真巧,发镖者与中镖者似乎都受了內伤…”趁人刚死,慕容迟轻轻划开死者近心脏的⽪肤,浓浊的黑⾎溢了点出来,显是当时他正运功要打向某人时,毒正进⾝,一时顺气流⼊心脏,而他⾝有內伤,来不及自疗。“当时他要对付的是谁?” “我。”司徒寿看了一眼慕容实⽟。“我曾经杀过他的家人,可是我忘了。” 慕容迟脸⾊未变,站起⾝,掏出⽩帕子慢慢地擦拭双手。“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 ![]() 她垂眸。“很多很多。” 慕容迟微叹了口气,知她说她真的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他柔声说道:“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对我来说,你救了实⽟,可以抵上所有的人命了。” “我曾经杀过他。” “谁说的?”慕容实⽟ ![]() 她惊讶看向他。“小巷內,他说的。是我。” “拜托你好不好?没错,陆飞腾是说邵府全家灭尽是一个杀人鬼所为,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当时也在场!我是逃过的唯一活口,我也亲眼瞧见了那杀人鬼的模样儿, ![]() “你出手会留下活口吗?” “不记得。” “拜托,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一下吗?”慕容实⽟跳脚。“要不是大哥要我来解释,现在我早陪着二哥玩了,何必花上一个月跟着大哥到处跑?你自己想想,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你若有能力杀掉一家十余口,怎会没把我这么弱的小孩一块杀掉?” 司徒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想也对。难道自己责的没有杀过邵家人?她见慕容实⽟气得双颊发红,心里虽有存疑,但那种一见慕容实⽟的罪恶 ![]() “我內疚。” “不必了。”他撇开脸。“反正你也救了我两次,⼲嘛內疚?大哥,我不管了,你跟她说,我先到舟上等你们!”他一跛一跛地跑向小舟。 司徒寿皱起眉,看着他的背影。“好怪,他听得懂我的话。” 慕容迟 ![]() ![]() 她原要答说那 ![]() “你还记得我吗?” 她点头。“记得。慕容迟。” 他慢慢地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还没有治好便留下丑疤的右腕,他心 ![]() “记得。” “唉,我当初的话都是说假的,说什么你忘了我无所谓,只要我记得你就够了,这一个月来我时刻都担心你又忘了过去的一切。” “我没忘。你跟鸣祥,我不忘。”与慕容迟相处以来,她的眼前仿佛晃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情,虽然无法一一详记,但是,总觉比过去待在天⽔庄里发呆,让时间慢慢流过要来得,她思索贴切的形容词,说道:“快乐。” “既然你快乐,那就跟我一块走吧。你突然消失,让我很担心,若不是实⽟的事尚未解决;若不是一直抓不住你的行踪,我早就先到天⽔庄等你了。” “我有很多仇人。”她低语。 “那,就让我们一块面对吧。”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面对?”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 ![]() “我也要还?”她没有躲,只是走的路偏小道了点,很少遇见人而已。 “那是当然,你别想逃。” “我没有要逃,只是我內疚,不敢见你,想见鸣祥。鸣祥会知道我有没有杀实⽟。” 慕容迟没有问她到底见过凤鸣祥了没,心里知道就算是有,凤呜祥也不会告诉她。他轻叹了口气,往舟上的慕容实⽟看去。 “现在实⽟告诉你答案了,你该放心了。” 她点点头。“我好怕。” “我也怕。”见她抬头看他,他笑道:“我怕你忘了我,忘了你还有三个家人在等着你呢。我们回去了?”他向她伸出手。 她看了一下他修长⽩旧的手掌,慢慢地握住,软软的腔调有了一点点的⾼兴。 “回去。你去哪儿,我跟着去。” 舟上! 慕容实⽟看着他俩在说话,抬头看看蓝⽩的天。 “我这样做,是对的吧?”他忖道。 人就是这么地现实,听陆飞腾说死去的老头有多疼他,但他早就忘了过去,充斥他记忆间的是姓慕容时的快乐生活,所以就算是看见老头子的灵堂,他也没有掉半点眼泪。 而说到恨,他在树林那夜后才忆起当年邵家被灭门的时候,他所亲眼看见的一切!饼去与现在不停地 ![]() ![]() 记忆不停地反覆着,连最微小的事情也忽然冒上心头,难以忘怀。 最后,他想起他可以选择仇恨,或者遗忘。 他曾经经历过生死刹那,知道生命的可贵,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淡化了。 他用力地叹了口气,又瞧他们还在继续说着,便躺在舟里,双手枕在头后,喃喃自语道:“过去、现在,未来。我忘了过去,现在我会开始快乐,然后未来我还是很快乐,我还是有家人。啊!说到底,我还真是一个聪明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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