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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5556 时间:2014/8/14 字数:3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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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回到家里，正值八月，金樱子长出了⽩花，

　　栀子已开始结果，使君子在微风中摇曳红⾊‮瓣花‬。　

　　诗青忽然来我宿舍，说曾宛咯⾎不止，我惊悸不小，立马跟她过去，一进门就见曾宛趴在

沿从口鼻中

出⾎来，苍⽩的面颊都晕出红

，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望着她难受而成的泪眼，问：“怎么了？”曾宛只是‮头摇‬，瞪着我并不忧伤，眼中有泪，面容还挂淡淡的微笑；瞧这光景我很难过，说：“你忍耐一下，我去喊医生来！”她却紧紧抓住我，不让离开；我等不下去，挣脫后，发了疯一样向学校医务室跑去。医生来了，诊断是肺出⾎，原来曾宛年幼时就有肺结核史，不知道怎么就复发了？诗青说是跟于野暴饮造成的，我就有点恨他。于野不久也来了，脸⾊充満歉意，我没责备他，诗青却对他没好气，于野倒能忍受，曾宛却不让她过分责备人，说自己是旧病复发，怪不得别人，在学校时跟大家没有少饮酒，这次可能要死了。这话让我伤透了心，泪⽔夺眶而出，也不知道对她是不是有种特殊的情

，在生活中将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她竟然说自己要死了，不想哭还有什么可让我哭？责怪她总是这么喜

作弄我的眼泪，但这次看来她是真心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医生给她打了一针，然后给她服用了点三七粉，⾎止住了，但她难受的样子并不见好，面⾊苍⽩，气

不上，几乎休克，在我急切的要求下，把她送去医学院附属医院。他的爸爸妈妈闻讯也从老家赶来，我才缓了口气，看流河沙默默无闻地忙这忙那的⾝影，深深地

动。

　　曾宛的病持续了一个月还不能痊愈，医生建议休学回家疗养，竟不知她那么好的体格，学校最优秀的长跑运动员，怎么一朝病来便如山般倒了去？世事如此难料，私下里流眼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真的要走了。那天去医院送行，她躺在洁⽩的医务手推车上，招呼我上前，握住我的手，看看我又看看诗青，说：“没有哥哥，一直希望有个哥哥！”我说：“知道你想什么，我不配做你哥，做什么都不配。你就像小天使一样，给大家带来纯真的

乐，只祈祷你快些好，能像⽩天鹅一样快点飞回来。”她笑了，还挂着泪珠，点着头，被送进车子，接着车子就走了。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她回校，可两个月过去了，音信全无，打电话去她家，没有人接，后来听说她被送国外去治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什么病国內都治不好？

　　接着，王心宇和佳扁也走了。王心宇的⽗亲是‮府政‬⾼官，他们都瞧不起国內的教育，说走就走了；而佳扁是由他的导师推荐去德国进修。我刚送王心宇上了‮机飞‬，回头又要送佳扁出国，那天晚上，哥俩在小店里喝酒，醉得一塌糊涂，互相把对方的头当作大鼓来打，友情难分难舍，使我第二天不敢去送行…

　　孤独地走去棕榈园，年初被雪‮腾折‬的枯⼲上已经长出了许多新芽，而我的心没有翠绿，想到老朋友们：鲍丁秋、陈风雨、闻笛、曾宛、佳扁、海子老师、王心宇…他们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下自己和诗青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体味着究中不胜怊怅的滋味，加深了我对诗青的依恋。当然，我还有其他的朋友，只是情

不如他们深。

　　岁月如流⽔，枯燥无味。自从曾宛和佳扁走后，我连笑的冲动都减少了。太

从东山升起西山落下，上课铃响，响铃下课，机械地运行也许是大自然最简单的规律。连‮生学‬会都少去，吴昊已经成

了不少，应付校务得心应手，我自然而然地从杂务中退出，就为了没⼊这寂寞和孤独，思考着风尘中的人间有没有一

能度你到彼岸的草？好在困惑的时候还有诗青，只是

情已被理智替代，时时把她恼怒得生气跑掉。

　　转眼六月，毕业别离就在眼前，道歉、道别、留言、留恋…诸多的情

已开始在毕业班中泛流。眼泪和叹息是少不了的，最终都到了要面对社会的时候，翅膀长得差不多了，没及时长成的自怨自艾也没人再搭理你了，相互道声珍重！将‮生学‬时代年轻的心撂下，如果昨夜还属于梦幻，那么明⽇是为梦幻开始拼搏的时候，说的很多，一旦伤别离的帷幕拉上，大家只能做鸟兽般散，都知道单纯和浪漫已经属于过去，你过你的⽇子明⽇还是那么的简单。

　　暑假里和诗青一起出游，没钱也去了趟⻩山。雨夜躲在雨⾐下互相依偎，在山上度过一个艰难的夜晚，才知道两人世界多么坚強。

　　第二天起来，到清凉台观⽇出。在我们的附近早等候着一只千年的石猴，它一⽇又一⽇从不厌倦地看着⽇出⽇落，云起云散，人来人往，月圆月缺，从不言语，从不位移，持心守恒，无

无痴，那么它看⽇出又为了哪般呢？

　　红⽇从滔天的⽩浪中一冲而出，

薄万丈光芒，给这大千世界，这万里云涛，这怪石奇松、这往来的信男信女们都镀上了一层佛光。世界刹那间醒目，人刹那间恢复为人，他们面带虔诚，指指点点，享受着大自然的一片短暂。

　　我说：“诗青，人如果能像那只石猴，那该多好。”想到朋友们就有失落

，如果是石猴就不会有记忆了。

　　诗青却说“那我就做这一轮红⽇，每一天都准时来

惑你一趟！”

　　“千百年来红⽇从不曾挨近过石猴，难道它希望的就是遥无期限的

惑？”

　　“可是一旦靠近，它就会被‮烧焚‬成末！”

　　“那就让她烧吧！也许不被

‮烧焚‬才是如今它变成这么呆的本因。”我说完一把将她抱住，吻她、‮腾折‬她、听她的声音从⾕底传上来：“我是这⻩山的仙女，为了一个梦才降落到你的⾝边，我

惑过你多次，但那

情斗不过理智…”

　　“别说了——那些该死的理智！等我回家，一定不放过你。”

　　“呵呵！”俩人牵手下了清凉台，在排云亭小驻片刻，便往光明顶，下百步云梯，穿⽟屏峰，去了天都。

　　鲫鱼背，长大约十米，宽不及一米，形似出⽔鱼脊，两傍万丈深渊，大哉，危险！我和诗青战战兢兢，贴着鱼背腾挪向鱼脊，诗青忽然流泪：“过不了此关碍，要掉下去了。”我说“你别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心也在打颤，小心些便能过去，谁叫你无聊，喜

历险！”“不是骗你的，是真心地怕，要掉下去，没有活命了，心都在颤抖，没有力气再挪动⾝子，真的，我就要死了！”“别这样诗青，不就⾼了点，想想吧，你死了叫我如何是好？知道你一头摘下去的时候，我会怎样？跟下去的。”“我本来就是⻩山的仙女，掉下去不过算回家，你何苦跟我？”“你说过，你是来

惑我的，这样我会不甘心从未真正地享受过你，能不能缓一阵再回家，哪怕等明年跟你下去也好。”边说边拉着她腾挪⾝子，好不容易终于将她拉上了鱼脊，她一下坐在地上，真走不动了，把底下的人卡在险极的鱼背上，很生气，又惊又求。我说：“你爬也得爬过去，前面就宽敞了。”诗青终于来了点勇气，站起来一下子跑完了十米，腿也软了，在我怀抱里伏泣。

　　找块大石头让她坐下，我们偎依一起。

　　“有你的

觉就是不一样，至少绝望的时候不想死。”诗青说。

　　“那没我的时候，你会怎样？”

　　“哼！你想溜达？敢，我便杀了你！”

　　“想哪儿去了？从来没起过那念头，离开你，除非要我命。”

　　“呵，”诗青笑了“可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好像你要走似的；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云，它将你

没了，到处都找不到你，当找到你的时候，你却被我杀死了。我哭，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怪梦？”

　　“难怪——昨晚还以为是雨⾐漏⽔，原来是你的眼泪浸

了我的心。我死了你便哭，可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兴！”

　　“哼，我不会让你死，除非你背叛我，就一刀从这里捅进去，毫不迟疑！”诗青做了个手势，将手捅在我的心脏，我假装死了，头掉了下去，贴在了她的鼻翼上，她呼

急促，气息很香。　wWw.uQiＸS.C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