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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千山暮雪 作者:匪我思存 | 书号:6271 时间:2014/9/3 字数:2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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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发愣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我,原来是慕振飞,他托着一碟蛋糕递过来:“给。”蛋糕很大,所有的人都分到大大的一块,我狠狠咬着松软的蛋糕,连![]() ![]() 是真的好吃,甜得发腻,苦得心酸,还有辣火辣的 ![]() 大家都很⾼兴,先是赵⾼兴和悦莹合唱了两首歌,然后所有的麦霸抢着刷屏,话筒在大家手里传来传去,你争我夺,最后不知道是谁点的《嘻唰唰》,所有的人大声合唱,因为人多,哪里是唱歌,完全是在吼,吼出来的嘻唰唰。萧山一首歌都没有唱,哪怕是他最拿手的周杰伦。我倒是唱了好几首歌,悦莹知道我也是麦霸,所以替我刷屏,刷的全是我拿手的歌。我唱了一首又一首,专心致志,十分投⼊。我口⼲⾆燥,最后慕振飞给我端了杯果汁来,我咕咚咕咚就喝完了,然后我的声音也嘶哑了。 那天晚上我们玩到很晚,走下楼梯的时候大家都有点薄醺的醉意,人家是醉酒,我们是醉歌。大厅里已经只余廖廖几个客人,⽩⾊的三角钢琴放在偌大的玻璃地板央中,被灯光映得幻彩流离。赵⾼兴今天估计是实在太⾼兴了,跑过去打开琴盖,荒腔走板好容易弹出一首《两只老虎》,磕磕巴巴的曲调让大家笑得前俯后仰。他还没有弹完,悦莹就在他的后脑勺上推了一巴掌:“丢人现眼,有钢琴十级的在这儿,你还敢班门弄斧。” 赵⾼兴两只眼睛里只剩崇拜了:“你还是钢琴十级啊?” 悦莹又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推了一下:“我可没那本事。”回头就冲我叫嚷:“童雪你来,给他露一手,震憾一下他。”^ 我今天一晚上都在笑,笑得脸颊都发酸,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颊更酸了:“我都几年没弹过了,连键都不知道在哪儿了。走吧,太晚了。” 悦莹还不依不饶:“当初 ![]() 我 ![]() ![]() 怎么出的门,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只顾着让自己不再发抖,只顾着努力想要回避臆想中萧山的目光。或者我 ![]() ![]() ![]() ![]() 那天回去的真晚,宿舍已经熄灯了。悦莹先漱洗完就睡下了,我才摸到洗手间去刷牙。雪⽩的薄荷香气在齿间溢开,我机械的在口腔里移动着牙刷,我想着最后的告别,在西门外。赵⾼兴他们一拨人,我和悦莹是另一拨人,我们要回不同的学校,所以在西门外分道扬镳。走到快进西门了我才回头,远远看着赵⾼兴他们一堆人早不见了,在西街明亮的灯火里,两旁都是食肆的小摊,卖烧烤卖小吃卖盗版书…烟熏火燎的一条街,小摊上一盏接一盏的灯泡,灯火通明的一条街,就像一条熙攘的河流,萧山的影子就消失在那片灯河里,就像这个晚上仍旧只是我的梦境,他从来不曾出现。 一整个晚上我都心神不宁,我的话偏多,慕振飞平常就说我聒噪,今天晚上一定觉得我格外聒噪。其实我今天晚上既惶恐又焦虑,我唯恐别人看出我与平常的不同来。结果就是我真的显得和平常不一样,我演得太过了,从萧山一出现,我就阵脚大 ![]()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刷完牙,脑子还是糊里糊涂的,所以就用左手端起了杯子。路灯透进来的幽暗光线,可以看到那満満一漱口杯的⽔抖得厉害,泼泼溅溅。我赶紧把杯子放下,再过一秒钟我也许就拿不稳了,杯子会掉到洗脸池里去。 我站在洗脸池前,外边的路灯透进来的光线很暗,镜子里的自己也是模糊的一团黑影。我右手下意识摸索着左腕上的那串珠子,寝室都知道这串黑曜石是我的护⾝符,澡洗都不肯摘下来。其实这珠子只是因为一个秘密,因为它可以挡住我左腕上那道伤疤。 左腕上留下的那道疤并不 ![]() 十四岁的时候我就考到钢琴十级,妈妈当初最 ![]() 可是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病房里,莫绍谦冷冰冰的手指,就按在我脖子里的大动脉上。他连眼睛都是冷的,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他摸索着我颈中贲张的动脉,带着一种近乎轻蔑的笑容:“怎么不在这儿来一下?要割就割这里。⾎至少会 ![]() ![]() 那时候漫长的手术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反抗什么,或者最后一次尝试又仍旧是绝望。我看着他,已经没有了怨憎,如果这都是命,那么,我认命好了。 我认命,于是没心没肺的活下来,放弃去九泉之下和⽗⺟团聚。我认命,于是厚颜无 ![]() 我真庆幸在很久以前就和萧山分手了,起码不用把萧山拖到这种污糟的关系里来。 萧山,其实这两个字都是很轻的⾆音,像舂天里的风,温柔而温暖。每次当我无声的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轻得不会让这世上任何人听见。 那是我唯一的瑰宝,我曾经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可是没有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了。 就像是⽗⺟,不管我怎么样哭,怎么样闹,怎么样的绝望伤心,可是他们不会再回到我⾝边。不会再安 ![]() 和萧山的这次偶遇让我整整一星期打不起精神来,我哪儿也不去,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寝室里,在寝室里我就拼命做题,一本考研的⾼数模拟题被我做完了大半本,只有做题的时候我心里才是安静的,只有做题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不孤单。笔尖在稿纸上沙沙的写出演算,每当这时候我就又像是站回到⾼中那块黑板前,我知道有个人就在我⾝边,粉笔在我和他的手中发出吱吱的声音,一行一行的公式,一行一行的运算,正从我和他的手下冒出来,我知道他就在我⾝旁,和我齐头并进,最后会写出与我一样的答案。 周末的时候慕振飞来约我吃涮羊⾁,我不去,被悦莹死活拉着一块儿去了。自从萧山上次出现后,我对慕振飞和赵⾼兴的每次碰面都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理,我怕和他们在一块儿的又有萧山。真正的看到萧山,我才知道我有多胆小,我以为我是破罐破摔了,我以为我是真无所谓了,但是那次萧山出现,我就立刻又碎了一次。 那声“咔咯”的轻响,是从心底冒出来的,然后漫延到第一块骨骼,每一寸⽪肤,把它们⻳裂成最细小的碎片,然后再痛上一回。" 三年,原来三年我一直没能忘却他,他说分手,我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我那天对自己轻描淡写的安 ![]() ![]() 进了涮羊⾁的店我的心忽的一下子,就像块石头,沉到看不见底的深渊里去。我不仅又看到了萧山,我还看到了萧山旁边坐着的林姿娴,几年不见她更漂亮了,而且浑⾝上下洋溢着一种独特的动人气质。我腿都不知道该怎么迈了,要不是悦莹挽着我,我估计我早就已经像堆糖沙,塌在了那里。 林姿娴见到我还 ![]() ![]() 连悦莹都被我成功的瞒过去了,她以为我是见到老同学所以太奋兴,挟了一筷子羊⾁搁到我的碟子里:“快吃吧你,真是跟⻩河似的,滔滔不绝了。” 我嘿嘿笑着开始吃羊⾁,萧山给林姿娴也涮了一勺羊⾁,林姿娴娇嗔:“这么肥…让人家怎么吃啊?” 萧山很耐心,用筷子替她一点点把肥的挑掉。我埋头大吃糖蒜,谁知赵⾼兴说:“老大,你看看萧山和他女朋友,人家才叫举案齐眉,你也不管嫂子的,就在那儿紧着自己吃。” 我差点没被糖蒜给噎死,慕振飞瞥了赵⾼兴一眼,还是他平常那露着小酒窝, ![]() ![]() 赵⾼兴哈哈大笑,替悦莹涮了一勺羊⾁:“你不献我献。” 悦莹故意用筷子敲那勺子,叮叮当当的响,大家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费劲的一顿饭,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吃,勒令自己不准胡思 ![]() 最后赵⾼兴还要去唱K,萧山和林姿娴似乎也兴致 ![]() ![]() ![]() 他们都去唱K了,就是慕振飞送我回去,本来我说我一个人走,但悦莹说:“让老大送你吧。”赵⾼兴也帮腔。我没力气再争辩什么,于是跟着慕振飞走了。 因为周末,这个时间的校园还显得 ![]() 这条路晚上却非常安静,很远才有一盏路灯,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到一半的时候我都走出了一⾝汗,远远已经看到山顶的凉亭。这个亭子对联是位国学大师题的,字是颇得几分祝希哲风骨的草书,木制的抱柱对联前两年刚刚改成大理石柱上的镌刻。这位国学大师在文⾰时期不堪批斗,终究自沉于坡下的明月湖,所以每次看到对联中那行:“清风明月犹相照”的狂草时,大多数生学都会被一种神秘而凄 ![]() ![]() 我本来走的就不快,慕振飞也将就着我的频率,迈出的步子也很慢。 大概是我拖拖拉拉的样子让他误以为我是累了,于是说:“要不歇一会儿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 ![]() ![]() ![]() 慕振飞在我⾝旁坐下,拿出烟盒,很绅士的问我:“可以吗?” 我还没有见过慕振飞 ![]() ![]() 我这才意识到慕振飞其实家教非常好,现在想想他起码是中上层人家出来的孩子。进退有据,做什么事都有一种成竹在 ![]() ![]() 我点了点头,慕振飞点燃香烟,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弥漫开来,其实他坐得离我有点远,而且还在我的下风。但烟草的味道让我觉得 ![]() ![]() 我⾝心俱疲,问慕振飞:“可不可以借你肩膀我靠一下?” 他把烟掐掉了,坐到我近旁来,我放松的靠在他肩上。他说:“不准哭啊,哭的话我要另外收费。” 我笑了一声, ![]() 天上有很稀疏的星星,在污染如此严重的城市里,夜晚的天空四角都泛着红光,那是城市的灯光污染,星星变得模糊而平淡,东一颗西一颗,像是一把漏掉了的芝⿇。 慕振飞问我:“为什么你一直这么不快乐?” 我冲他呲牙裂嘴的笑:“有吗?” 他没有看我,而是仰起头来看星星,淡淡的说:“你连大笑的时候,眼底都是伤心。” 我起了一⾝ ![]() 他终于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你这么湾台腔才真的很⾁⿇。” 我“噗”得笑出声来,把他的⾐领捋捋平:“哎,你为什么不谈恋 ![]() ![]() 他说:“为什么要让人伤心得死去活来?恋 ![]() 我头摇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要让她伤心得死去活来,这样她才会一辈子记住你,牢牢记住你,想起你来就牙 ![]() ![]() ![]() 慕振飞笑了笑,露出那 ![]() ![]() ![]() ![]() ![]() 这样的男人上哪儿找去啊,我真的要哭了。 我抓着慕振飞,死⽪赖脸:“那你就 ![]() 丫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动声⾊就挡开我的手,轻描淡写的对我说:“做梦!” 晚上十点悦莹就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我还没睡着,躺在 ![]() ![]() ![]() 悦莹看到我眼泪汪汪的德行就一幅没好气的样子:“哭啊,怎么不借这个劲儿哭出来?” 我闷不作声啃 ![]() 她狠狠用指头戳了下我的额头:“瞧你那点出息,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女朋友吗?你就差点没散架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和萧山的事,我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萧山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对着我就噼里叭啦一阵数落:“幸好当时没地洞,真有我估计你都钻进去了,我真想递面镜子给你,让你自己看看自己那熊样。不就是一个⾼中同学,不就是带来一个如花似⽟的女朋友,你是暗恋他多年还是当年跟他有过一腿,搞成那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丫真不愧看了几万本小言,没想到我今晚那点事竟然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我特愧羞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呸!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的手都在抖,脸⾊发⽩,声音也不对,跟 ![]() 我都顾不上她竟然拿苏珊珊来比我了,我只想倒在 ![]() “太丢人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悦莹咬牙切齿,又像是冷笑又像是赌气:“你要是真忘了不了他,怎么不把他抢回来?不就是学外语的,哼,我们学校当年的录取分数线比她们学校的调档线要⾼一百分呢!怎么能输在这样一个女生手里?”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 比如我 ![]() 我继续啃 ![]() ![]() 悦莹大怒,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滚你丫的蛋!你不 ![]() ![]() 悦莹是真怒了,她只有真怒了才会说 ![]() ![]() 悦莹听着我没心没肺的随口胡诌,她忽然也不生气了,就坐在那里,慢慢叹了口气,似乎是被我哄住了。 其实我经常这样自己哄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忍忍我就忘了,只需要忍一忍…忍一忍…就像当年乍然知道⽗⺟的噩耗,我在半夜一次又一次哭醒,可是⽩天在人前,我得忍着,再伤心我也得忍着,爸爸妈妈是不会回来了,我怎么伤心也只能我自己忍着。没有人知道我曾经遭受过什么,我一遍遍的骗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得忍着…所以再大的苦我也能忍下来,还能坏到哪里去,最坏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 亦舒说过,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如果不忍,我早就活不到今天,如果不忍,三年前我大概就已经死了。 我估计是我眼睛里的神⾊吓着了悦莹,很久以前那段⽇子,我在照镜子的时候,通常都被自己眼底的凄惶吓一跳,可能现在我又露出那样的眼神来,所以她忽然伸手抱住我,对我说:“童雪,你要是觉得难受,要不哭一场吧,啊?哭一场。” 我反倒咧嘴冲她笑了笑:“我不难受,真的。” 她重重的在我背心里拍了一把:“你这样子才叫真难受,搞得我心里都不好过起来,讨厌!”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睡了一觉起来,就把萧山忘诸脑后,因为莫绍谦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来了,我再没多余的心思去想萧山了,我得全心全意应付莫绍谦。 我从学校打了个出租车去别墅,一路上都有些不安,莫绍谦最近似乎对我冷淡了,近半年总是隔上一两个月才来一趟。这不知道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因为我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开始厌倦我了。 刚进别墅的大门我就吓了一跳,管家正站在偌大的客厅央中指挥人拆吊灯,还有一堆工人正在抬家俱。大家都在忙,连可 ![]() ![]() 这盏枝状⽔晶大吊灯可是莫绍谦的心肝宝贝,莫绍谦就 ![]() ![]() 二楼安静多了,只有两个工人在轻手轻脚拆着墙上的油画,瞧这架势真像是要搬家。我忐忑不安的走到书房去,没看到莫绍谦,我又到主卧去,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请进。” 进去还是没看到人,原来他在⾐帽间,出来的时候还在扣着西服扣子,见着我,他果然立刻挑起眉头:“眼睛怎么了?” 我摸了摸那颗泪痣似的伤痕:“前阵子弄伤了。” 他没再多问,对我说:“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 我有点发愣,拿不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概看出来了,又说:“要用的东西都带上,给你搬个家,这房子我打算重新装修,快点,忘带什么都不准再回来拿。” 才搬进来刚两年又要怎么装修? 我一边跑回房间收拾东西,一边又在心里问候莫绍谦的祖宗十八代。丫一年能在这里住几天,还这么能腾折? 没办法,有钱人都是大爷。 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在市中心⾼层偌大的餐厅里吃晚餐了,我搞不明⽩为什么莫绍谦忽然决定搬家。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连可 ![]() ![]() ![]() 我的房间在二楼,就在主卧的对面。我特别反 ![]() 虽然明知这么⾼的地方外面不会有人能窥偷,但我仍旧不舒服。所以吃过晚饭后,趁着莫绍谦似乎在书房工作,我拿着袍浴浴巾,偷偷溜到主卧浴室去澡洗。 锁好门后我才放心的打量浴室,还是资本家会享受,下沉似浴缸大得跟游泳池似的,电脑控制摩按程序。架子上更搁了长的短的无数条浴巾,还有齐刷刷一大排浴盐,都是莫绍谦一直用的那个牌子。 真是舒服啊…当我把自己沉浸在温热的⽔中,无数负离子气泡冲上来摩按着我的⽪肤,手边还有遥控器,随手一按,面前巨幅的百叶窗缓缓显出微光,竟然整体皆是LED显示屏,音响效果更是一流,杜比环绕立体声。 我找到付费频道,刚看了两集《网王》,就快要睡着了。 如果能淹死在这浴缸里,大约也是很奢侈的一种死法。 不过我肯定没那个福气。 有一只手伸过来搁在我脖子上,指端微凉,让我被⽔浸得舒展的⽪肤顿 ![]() “⾐帽间还有一扇门。” 我真是⿇痹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还有一扇门。⽔瞬间向上浸了几分,莫绍谦的体积真不小,一下来我竟然就觉得这泳池似的浴缸都 ![]() 他伸出手臂搂住我,我被迫紧贴在他 ![]() 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更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指挲摩着我眼⽪上那道伤痕,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每当他要发怒的时候,他的语气就平静下来。我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招惹他,所以乖乖的回答:“去看比赛,不小心被同学的机手砸到了。” “篮球?” “不是,机器人。” 他改为用手指挲摩我的耳垂,搂着我的那条手臂却在不动声⾊的加重力道。我被他箍得都 ![]() 出乎我的意料,臆想中的雷霆大怒并没有爆发。大概是因为听到外边他的机手响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八成是秘书。一定又是有要紧的公事,他放开我起来,我连忙替他披上袍浴,自己也随便裹了浴巾,一边走一边替他系带子。等我把他袍子上的带子系完,他也已经拿到机手开始接电话了。 我很乖觉的抱着浴巾退出去,还没走到房门,已经听到他说:“吃过了…刚才在澡洗…” 这样家常的语气非常罕见,电话那端的人不想而知是他 ![]() ![]() ![]()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忘了开灯,就在黑暗里呆坐了半晌,头发也忘记吹⼲,一滴滴往下落着⽔珠,有些落在我的手背上,冰凉的,像是眼泪。其实我好久没有哭过了,现在更是哭不出来,我连眼泪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花板上的灯忽然亮了,刺得我眼睛一时睁不开。我本能的用手挡住那刺眼的光线,看到莫绍谦走进来,问我:“怎么在这儿坐着?” 我冲他笑了笑,朝他撒娇:“抱我。” 既然做二 ![]() ![]() ![]() ![]() 每次莫绍谦都会用所谓公主抱,就是迪斯尼电影里常见的王子抱公主的那个打横抱。可惜他固然不是⽩马王子,我也不是公主,有些时候,我宁可自己是调着毒药的巫婆。 就好比现在,我被他横放在KINGSIZE的大 ![]() ![]() “ ![]() ![]() 他冷淡的打断我:“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成天在胡思 ![]() 他起⾝拉开被单,躺下去不再理睬我。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我犯了大忌,今天我太笨了,或许我是故意的,因为最近太难受了,我故意想在那 ![]() ![]() ![]() 我在心底直发怵,终于放弃了一切努力,灰溜溜的下 ![]() 脚刚踏到地板上,忽然听到他问:“你最近没去看你舅舅?” 我不可抑止的发抖,用力控制自己牙齿不要咯咯作响,或者抓住⾝边的花瓶朝 ![]() ![]() “你回自己房间吧,”他不咸不淡的说:“我要睡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能正常的迈动双脚,重新走到 ![]() 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对他笑了笑, 他神⾊冷淡:“笑不出来就不要笑,比哭还难看。” 我一声不吭重新爬上 ![]() 最后他大概不耐烦了,用的力气稍大,我一下子撞在了桌头柜的台灯上,哗啦一声台灯滚落,我本能的连滚带爬扑下去,想要抱住台灯,可是没有抢到它。因为用力过猛,额头磕在了 ![]() 我心惊胆寒的望着那一堆碎片,连额头的伤也顾不上,我记得可 ![]() ![]() ![]() ![]() 他已经趿上拖鞋朝我走过来,也许真会把我往窗外一扔,我急得大叫:“我不是故意的…” “过来!” 我非常没出息的哀求:“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越走越近,我往后连退了几步,他的脸⾊越发难看,伸出手来拉我:“别动!”就在这时,我脚下一绊,不知道怎么就整个人倒栽滑倒,倒地的瞬间宛如万箭穿心,疼得我大叫了一声。我一定是摔在了那些碎瓷片上。冷汗涔涔的冒出来,凌迟也不过如此。我的背像裂开了似的,又像扎着一万 ![]() ![]() 莫绍谦已经蹲下来:“叫你别动!” 我一句话也不能说。他把我的背翻过来,似乎想要查看我的伤势,然后他动作似乎顿了一下。一伸胳膊就把我抱起来,直接出了房门,可 ![]() ![]() ![]() 我们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司机还没有到,莫绍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车钥匙拿在手里,他把我放在后座:“趴着!”,然后他自己开车。 我像只乌⻳一样趴着,车子每一次细微的颠簸都让我痛不 ![]() ![]() ![]() 终于到了医院,我已经疼得有气无力,两只耳朵里都嗡嗡响,像是有一百只小 ![]() ![]() ![]() 是啊,我是疤痕体质,这下子我可能要变鳄鱼了,或者蜥蜴…反正是背上有鳞的那种。医生们把我又重新推进电梯上楼,进了一间手术室,给我打了⿇醉。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也许我睡着了一小会儿,也许并没有,我只是打了个盹…反正我清醒的时候,医生还在清理我背上的伤口。我脸正对着一个不锈钢盘,里头有一堆带⾎的瓷碎片。医生时不时用镊子夹着一块碎片,“铛”一声扔进盘子里。 这声音太惊悚了,我吓得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今年又不是本命年,为什么这么倒霉呢? 背上的伤口 ![]() 我倒没什么,反正睡⾐已经被医生剪开了,现在背上全是纱布。但是平常永远是⾐冠楚楚的莫绍谦,穿着睡⾐拖鞋站在医院里,那情形还是 ![]() 他去换了⾐服出来,看我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说:“跟个刺猥一样,活该。” 我趴在那里,可怜兮兮的问:“你气消了没有?” 我倒不是想施苦⾁计,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尽量搏得他的同情才划算,但他似乎一点气也没消,因为他的声音很平静:“雍正窑,还是仿宣德的青花,你就这么砸了一个,暴殓天物。” 拿雍正窑改制成台灯,到底是谁暴殓天物?我又不是故意,再说要不是他推我,我会撞到台灯上吗?讨他 ![]() 因为没伤到神经,我留院观察了一个小时,就出院回家了。司机来接我们,在路上⿇药的效果就渐渐散去,疼得我直哼哼。我真成乌⻳了,背上背着厚厚的纱布。莫绍谦也不管我,我自己跟在他后头,走一步就疼一下,进电梯的时候我伛偻着⾝子,和老太太似的。回家后我吃了两颗芬必得也没用,在 ![]() 就在我辗转反侧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睡灯朦胧的光线里看到是莫绍谦,我从枕头上昂起头来看着他:“怎么还没睡?” 他更没好脸⾊了:“你吵得我睡得着吗?大半夜不睡在哼哼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我的房间跟他隔一条走廓呢,两边门一关,他还能听见我哼哼?他又不是可 ![]() 他从门口消失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又重新回来,端着一杯⽔。先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然后把那杯⽔递到我 ![]() “mafei,癌症三期专用止痛剂。” 我抓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没有说话,在一瞬间我哆嗦了一下,忽然想到,他不会有癌症吧?这东西怎么听也不是常备用药,而他随时就能找出一颗来给我吃。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一个精神这么好的人,应该不会有癌症吧?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了一声:“你很期望我死?” “没有。” 否认并没有让他放过我,他一下子就将我用力按住,背上的伤口疼得我差点尖叫,但他几乎是立刻已经用 ![]() ![]() 我彷徨在药 ![]() 我都没有哭,就是 ![]() 我一阵接一阵的 ![]() ![]() 我曾经一意坚定的求过死,可是死神没有眷顾我,连它也放弃了我。 效药让我眩晕得想吐,天花板在瞳孔中扭曲变形,我那残存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忍一忍…也许再忍一忍就过去了…每次我都这么想,可是莫绍谦却扳过我的脸,他的眼神凌利得像是正在捕猎的豹,似乎像要用眼神就将我拆解⼊腹,他的手真冷,冷得我直哆嗦。我用尽了力气想把脸扭到一边,他又扳回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一口就狠狠的咬在他手上。⾎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他也没撒手。 他真是像某种⾁食动物,把对方撕咬得奄奄一息,却轻蔑的不顾及自己⾝上会有任何伤口。 我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效药最后让我丧失了一切知觉,不论是疼痛,还是憎恶,它们都不再出现,我陷⼊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里温柔而全安,不会再有任何伤害。 天亮后我重新进了医院,医生又一次把我背上的睡⾐剪开,因为有几道伤口迸裂,⾎粘在⾐服上,他们不得不重新清洗伤口然后 ![]() ![]() “睡着了…不小心…翻⾝…” “怎么翻能把伤口都迸开?鲤鱼打 ![]() 我疼得没力气说话,我这才知道上次是美容医生替我做的 ![]() ![]() ![]() 我被送到病房挂抗生素,还记得打电话给悦莹,让她帮我请几天假。结果下午没课,悦莹特意到医院来看我,被我的伤吓了一跳:“你到酒吧跟人打架了?真像被人在后头砸了一酒瓶。” “我会去酒吧吗?” “也是,你要去酒吧肯定也叫我一块儿。”她似乎想到什么,脸⾊忽然严肃起来:“你男朋友不是来了吗?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忙说:“我把台灯给撞地上了,然后又被电线绊倒,正好栽在台灯的碎瓷片上了。” “啊?你最近怎么这么霉?” 我苦笑:“我也想去算算塔罗啊星座什么的,看看是怎么回事。” 悦莹在病房陪了我一下午,直到赵⾼兴来接她。赵⾼兴还给我买了一束花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花,以前跟萧山谈恋 ![]() 悦莹叫起来:“不会吧,你男朋友没送过?” 我想了想:“真没有。” 莫绍谦这几年送过我很多礼物,⾐服也不少,就是从来没送过我花。我记得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好像是项链,那时候我 ![]() ![]() ![]() 那时候我是真有勇气,就跟小言里的女主似的,以为不 ![]() ![]() 悦莹说:“你男朋友不是 ![]() 我说:“大概他不 ![]() 悦莹撇嘴:“撒谎精!不 ![]() 我勉強笑了笑:“那都还是去年的事了,去年他 ![]() 悦莹仔细瞧了我一眼,然后把赵⾼兴轰出去,随手关上病房门,才跑到病 ![]() “没有。” 我连现在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早上还是管家送我来的医院,他也许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从此后就再不见我了。但我觉得他没这么便宜放过我,所以我无精打采。 悦莹仍旧很狐疑:“不会是为那个萧山吧?” 我突然打了个寒噤,昨天晚上我都说什么了?痛极之中我好像叫过妈妈,我有没有叫过萧山的名字?虽然死死 ![]() ![]() ![]() ![]() 我一直拿他来骗自己,在忍不下去的时候,在觉得绝望的时候,我就拿他来骗自己。我还有萧山啊,就算我们分手了,但如果他知道,他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我把他搁在心里最底下,就像一个穷孩子,蔵着块糖,包裹层层的糖,我知道它在那里,不用尝我也知道它是甜的。 三年不见,连自欺欺人如今都变得可笑,他终于和林姿娴走到了一块儿,我还有什么呢?撕开一层一层的糖果纸,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悦莹大概觉得我脸⾊不定,以为自己是猜着了,所以批评我:“你真是活该,不就是个初恋,你都有男朋友了⼲嘛还惦记着他?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送你的东西净拣好的挑,有空还带你出去玩。他不就是工作忙点,不能时常来看你?做人要有良心的,你这样不知⾜,当心天打雷劈。” 我没说话,悦莹有点生气,戳了我脑门子一下:“我最恨你这样子,我可讨厌人吃着锅里惦着碗里了,你要真放不下那个萧山,你就跟你男朋友分手,痛痛快快去把萧山追回来。” “我跟他分不了手。”我筋疲力尽,像是在对悦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没办法跟他分手。” “那就把心收收。”悦莹恨铁不成钢:“好好对人家。” 莫绍谦又不要我的心。我只能等,等他厌倦,等他腻了,等他不再对我有趣兴了,等他放过我,等他忘记我。 我等了已经快三年了,装乖卖俏,弄嗔撒娇,不管我怎么样,他还是那个样子。我把浑⾝解数都用完了,然后黔驴技穷。有时候他很容易生气,可是生完气后,他仍旧不肯将我一脚踹开,让我滚蛋。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到底看中我什么呢,难道是我这张脸? 或许他 ![]() ![]() 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他把我当成是个玩艺,他就耐着 ![]() ![]() 我看不透莫绍谦,而他却知道我的死门在哪里。这从来不是一个平等的游戏,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只有他可以选择不玩了,而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第二天悦莹和赵⾼兴又来看我,这次跟他们一块儿来的还有慕振飞,他也买了花来,我觉得很幸福:“住个院你们都送我花?上次我住院你怎么不送我?” 慕振飞说:“上次我们还不 ![]() ![]() 最后还是悦莹告诉我:“你别听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们学校做报告,这花是一个学妹在后台送给他的。人家小姑娘含情脉脉,结果他跟人家说,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这花我可以转送给她么?把人小姑娘气得,都快掉眼泪了。” 我听得哈哈笑,牵动背上伤口都疼了,果然慕振飞还是那样子,踩着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后浑若无事。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总是很热闹,莫绍谦的司机给我送晚饭来了,敲门我都没听见,直到他推开门我才发现有人来了。司机的表情似乎也 ![]() ![]() 我道了谢,司机礼貌的对屋子里其它人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就退出去了。 赵⾼兴问:“那位是什么人?” 悦莹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机来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童雪男朋友的司机。” 赵⾼兴被吓了一跳:“童雪,你有男朋友?那你跟老大是怎么回事?” 我斜睨了一眼慕振飞,他露出那 ![]() ![]() 我没想到萧山今天也会来医院,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悦莹他们都已经走了,护工也去替我买橙子了,我一个人在病房里用PSP玩飞车,正要车毁人亡的紧要关头却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护工回来了,于是头也没抬,只顾忙着玩游戏:“请进。” 脚步声很轻,我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我以为我是听错了,或者我是在做梦,但原本按着按键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隔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 屏幕上的游戏已经OVER了,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抬起头来,真的是萧山。他仍旧穿着一⾝轻便的运动衫,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病房里的⽩炽灯亮得惊人,而我只觉得他又⾼又远,站在那里,仿佛遥不可及。 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 他对我笑了笑:“昨天⾼兴他说你病了,正巧我姥姥在这里住院,我天天都来看她。本来也不知道你住哪间病房,幸好护士帮忙查到了。” 他把纸袋放在 ![]() 他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就喜 ![]() 我冲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一句话问他:“林姿娴呢?她还好吗?” 他顿了一下,才说:“她今天有课。” 其实我都觉得我自己很坦然的看着他,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我明明是硬撑,可是比这更难的事我都已经撑过去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他大约也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没过一分钟就说:“那个…我晚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是病人。” 他走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我才一骨碌下了 ![]() 楼前的院子里全种着洋槐树,这个时候叶子都落尽了,细细的枝桠横斜在路灯的光线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飘浮的⽔藻。我一眼就在⽔藻的脉络里找到那 ![]() 他走的并不快,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这三年他一点也没有胖,只是又长⾼了。夜里的风很冷,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就像当年每次快要上课的时候,我总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廓,看着他从 ![]() 那时候他总会抬起头,远远冲我笑。‘ 只要他对着我一笑,我觉得连天都会晴了。 那是我的萧山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的地方,就像每一次梦到的那样。脚下的⽔泥地开始发硬,然后又开始发软,我像踩在棉花上,有点站不住的样子,背上的伤口也疼,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却一直在站在那里,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连骨头都冷透了,才回病房去。护工已经回来了,正到处找我。她看着我打着⾚脚走进来,吓了一跳,忙给我打⽔让我洗脚。 我把脚泡在滚烫的⽔里,脚被烫得像针在扎,但我一动不动。我想着萧山,想着他呆在这病房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其实他就来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他拿来的蛋糕我没有吃,我怕我尝一口都会哭,或者会发狂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把蛋糕全送给护工了,她 ![]() 从前萧山给我什么,我都会当宝贝一样蔵起来,哪怕是一块橡⽪,一个书夹。但现在我得对我自己狠心点,因为他不再是我的了。我得忘了他,无论如何,我都得忘了他。 萧山说他天天来看姥姥,我却一直再没见过他,我也没勇气去查姥姥住在哪个科室哪间病房,虽然姥姥当年那么疼我,但我避萧山都来不及。悦莹和赵⾼兴虽然老来看我,但我不想向她打听萧山。 我会忘了他的。 出院那天我连悦莹也拦住了,因为莫绍谦竟然打了电话,说来接我出院。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特意来接我出院的,因为我虽然天天看八卦小报,偶然我还看财经新闻。他的公司要收购本地的一家科技公司,我估计他是来主持大局的。但他顺便来接我我还是觉得 ![]() 我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莫绍谦,连财经新闻都很少会有他公司的名字出现,即使出现也是轻描淡写的消息,比如这次规模并不大的收购。莫绍谦是个低调的资本家,从来不 ![]() ![]() 到家之后,司机追上来递给他一个袋子,他这才想起来似的,转手递给我:“给你的。” 好像也成惯例了,他每次生完气就会送份礼物给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大约他习惯了用这种方式下台阶,表示他已经不再跟我计较。 我接过去:“谢谢。” 正要把盒子收起来,莫绍谦忽然问我:“不打开看看?” 我顺从的把盒子打开,是宝石戒指。这红宝石颜⾊不浓,虽然有指甲盖那么大,但估计价格也不会太贵。戒指镶的样式倒 ![]() 我把盒子关上,才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那部电影倒是我和他一块儿看的,当时是庆国长假,我陪他在港香。那天正好他生意谈完,在店酒喝过下午茶,两个人都觉得偷得浮生半⽇闲。不知道怎么就说到看电影,于是就去看了《⾊戒》。电影是广东话版本,我一句也听不懂,中间还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就看到大银幕上汤唯的特写,她怅然的坐在一辆⻩包车上,伸手摸抚着自己风⾐的领子,我就留意她手指上那枚很大的戒指,而她神⾊淡远漠然,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睡得都稀里糊涂了,就知道没一会儿电影就结束了,回去的路上莫绍谦问我:“电影好看吗?” 我想了半天,才说:“戒指很大很漂亮。” 他也不是没送过我戒指,低调的六爪镶,指环上照例刻着我的名字。说实话再好的钻石也是石头,我经常想那些刻了名字的钻戒到时候卖得掉吗,不行的话是不是我只能卖裸钻了。我把戒指放到险保柜去,莫绍谦似乎不经意的拍了拍险保柜:“这里头装了多少了?” 我有意娇嗔:“还不都是你送的。” 他扬起眉头:“但你平常都不戴。” 我实话实说:“你送我的都那么珠光宝气,我一个生学,难道戴着上学?” 他似乎笑了一声,把我拉到他怀里去,有时候他喜 ![]() ![]() ![]() ![]() ![]() 他自己动手给我挑⾐服,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他心情非常好,肯定是公事 ![]() 等我换了裙子出来,他连鞋都替我挑好了。 其实我买⾐服 ![]() ![]() 鞋是九寸的细⾼跟,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买过这双鞋,穿上后整个人都摇曳不定,唯一的好处终于不比莫绍谦矮太多了。 他太⾼,我如果穿平底鞋,永远只能仰望他。 他带我去的餐厅也是新开张的,这城市最⾼的建筑,半在空中的全玻璃地板餐厅,有恐⾼症的人一定不适应。好在餐厅时时放出⼲冰,整个地板似乎陷在云雾之中。 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我们,还送了香槟,我们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棋盘似的街市,这么⾼俯瞰下去,一切都飘渺得好似布景。莫绍谦已经看完菜单, ![]() 侍者问:“莫先生,是否立刻上菜?” 莫绍谦似乎有点漫不经心:“还有位客人,等他来了后再上菜。” 我没想到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能让莫绍谦等的人,真是架子大。我忽然有种不妙的预 ![]() 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莫绍谦等的那个人,竟然是慕振飞。 服务生引着他走过来的时候,我都傻了。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要么是放⼲冰放得我都有幻觉来,可那人真的是慕振飞。虽然他穿了西服,虽然他看上去很让我觉得陌生,但他就是慕振飞。 慕振飞似乎也意外极了,但他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看莫绍谦。 莫绍谦坐在那里没有动,只让他:“坐吧。”回头吩咐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wWw.uQi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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