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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雍正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7137 时间:2014/9/27 字数:11107 |
上一章 四十八回 游旧址睹景生感叹 见故人只为保平安 下一章 ( → ) | |
田文镜夜一未曾合眼,拖着沉重的步子,疲惫不堪地回到签押房。刚刚坐下,那位钱粮师爷张云程就过来说:“大人回来得正好。藩司车大人来拜会您,我们回说您不在,他又不肯走,如今正在西花厅里候着呢。” “他说有什么事么?” “没说。” “请!” 今天的田文镜若与昨⽇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别看他夜里在雍正皇帝面前挨了训,可皇上的话里,不也透出了信任和器重吗?不也说了“朕只要这个绝不宽容”吗?有了皇上这句话,他田文镜谁都不怕,更何况这个他的下属藩台车铭? 他的这个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车铭却无从得知。田文镜刚刚端坐在案头,就听车铭在外边笑着说:“田大人夜来辛苦,到这时才回来吗?哎呀呀,大人如此关心百姓疾苦,栉风沐雨,连夜巡河,真让我辈惭愧呀!” 话到人到,可他走进来一看,哟!风头不对呀。田大人袍服端庄,正襟危坐在堂上,⾝后四位师爷侍立,两旁衙役站班,因熬夜而显得憔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车铭是个聪明人,马上“啪”地打下马蹄袖,行了下属参见上司的廷参之礼。心中还一个劲儿地纳闷:哎,田某人这是和我闹的什么玄虚? 田文镜抬手一让:“车兄请坐!”回头又⾼喊一声“上茶!” 车铭不敢大意,接过下边呈上来的茶杯,又乘机向正中踞坐的田大人偷愉地瞟了那么一眼。车铭此人,五十多岁,头发都花⽩了。他从十八岁进士及第至今,已在官场里混了三十多年。从知县一步步地升上来,而且一直是⼲着肥缺。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全托了八王爷的福”但他心里仍是不満,因为藩台和巡抚之间,虽然只有一步之差,却是咫尺天涯。藩台是“方面大员”而巡抚是“封疆大吏。”可就是这小小的差别,他却得屈居人下,看着人家的脸⾊办事,为什么自己就升不上去呢?他想来想去,也找不着原因。就说眼前的这位巡抚大人吧,几天前,还因筹款的事儿在自己那里,又是恳求,又是叫苦,谦恭得让人发笑。两⽇不见,他怎么会这样托大了呢? 他这儿正在琢磨,田文镜在上面打着官腔开口了:“让你老兄在这里枯坐久等了。你要见本抚,为了何事呀?” 车铭不愧是老油子,这场面他见得多了。官场里不就是这样嘛,宦海沉浮,哪有什么定规呀!他轻咳一声,正容说道:“回巡抚大人,河工所需的三十九万两银子,已经如数拨了出去。本省学政照会藩司,说他已接到朝廷谕旨,乡试在即,要各省早做准备。可是,开封的文庙和书院这两处,却因年久失修,昨夜又遭暴雨,已经泡塌了十几间房子,其余的也岌岌可危。万一秋试时坍塌下来,砸坏了几个秀才,那可就是担戴不起的责任了。我算了一下,修复这两处,大约要五万银子。可我们藩库里的银子,又一两也不敢动。所以卑职才来请见抚台大人,请示这笔银子要怎样出法?”车铭一口气说完,抬起头来直盯盯地瞧着田文镜,带着一副“看你怎么办”的神气。 田文镜心里有底,十分从容地说:“哦,这事你不是已经给本抚来了咨文吗?我早已拜读过了。据我看,山东赈灾和拨款购买漕粮的事并非急务;年大将军所要的军需,原来就是备用的,现在既然打了胜仗,就更可以缓些时⽇了。文庙和书院的事,不能误了,五万也太少了些,就给他们七万吧。另外,河工上也还缺银子,你再拨出个三四十万,大概也就可以了。” 车铭大吃一惊:“这个嘛…抚台大人,我这里有银子不错,可都是咱们河南不能挪动的,是户部存在这里的呀!您先头已经用了三十多万,还不知上头答应不答应呢,哪还敢再用。年大将军过境时,没有个十几万,恐怕也下不来。这样 ![]() ![]() “你放心,这当然不要你来承担责任。我既为本省巡抚,河南的军政、政民、财政、法司,全都要一体照管。出了事,自然也由我来担待。”说着,回⾝取出笔墨纸砚来,提笔疾书,写好了一张条子,递给站在⾝后的张云程:“你拿去用印,回来 ![]() 站在田文镜⾝后的四位师爷看得眼都直了。他们跟了田大人不久,平⽇只知道这位大人,办事 ![]() 车铭可真急了,他也有心想让这个二百五的巡抚栽个大跟斗。他接过张云程递过来的单子,看也不看,就塞在袖筒里说:“职藩谨遵宪命。不过,卑职诚心地奉劝大人一句,河南是个穷地方,银子来得不易呀!为追此亏空,抄了三十多人的家, ![]() 师爷里的吴凤阁,听出了车铭的话外之音,忍不住 ![]() ![]() 田文镜似可似不可地说:“好吧。车兄,你还有别的事吗?” 车铭笑容可掬地说:“其实,下边这事说不说都没什么,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河道上的汪家奇接到宪谕说,他的差使已经撤了。大人说他擅离职守,其实是个误会。他昨晚上被我传去商议河防上的事,并没有在家。此人⼲练老成,又是多年的老河务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突然换上新人,怕要误事的。至于武明嘛,自然也不能委屈他,铸钱司还少一名司正,也是上上的肥缺。我的意思,就把武明补上去,这样,岂不就两全齐美了吗?” 田文镜沉着脸一直听完,却不置可否地说:“哦,我知道了。老兄道乏吧。”说着就端起了茶杯。清代自明珠当宰相以来,官场里说话,所谓献茶,只是摆样子的。不论是主是客,只要一端茶杯,就表示话已说完“情尽余茶”了,这就叫“端茶送客。”下边的人都懂这规矩,一见巡抚大人端起了茶杯,不用招呼,就一声⾼喊:“送客了——”你不走也得走! 眼看着车铭走出花厅,田文镜回头又问:“那个李宏升回来没有?”见没人言声,他又下了严令“去,传齐全衙所有人丁,马上行动,把邬先生给我请回来!” 可是,田文镜毕竟是亲口下了逐客令,现在才想起邬先生来,岂不是大晚了一些吗?邬思道是个明⽩人,他正巴不得被撵走哪!从抚衙回到家里,他连房门都不进,站在院子里就下了令:“管家,你现在就去雇驮轿,今夜我们就动⾝,先去湖广,再到南京!” “是!”管家答应一声,又问:“请爷示下,您要带多少家人?行李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一边说,他还偷偷地看着邬思道的脸⾊,琢磨着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邬思道面⾊平静,似乎并不是在和谁生气。只听他笑笑说:“我这趟出行,大概未必再回来了。家人们去留自便,愿意跟我去的,我 ![]() ![]() ![]() 两位夫人兰草儿和金凤姑,正在屋里做针线,听见邬思道说得热闹,连忙 ![]() 邬思道在安乐椅上躺好,大声叫着:“拿酒来,今天咱们要好好地庆祝一番!告诉你们,田文镜把我开销了,这可真是一大快事!他这帖膏葯糊在⾝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今天他终于说出了请我走人的话,我可得以消闲了。”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早就有心要重返故园,与你们一起,疏食邀游,长伴梅花。这次超脫出来,可以偿还夙愿了。哈哈哈哈…”笑声中,杯中的酒又被他喝光了。 凤姑和兰草儿她们俩一听这话,全都愣住了。这两个女人,虽然都是他邬思道的 ![]() ![]() ![]() 世事常常出人预料。邬思道下场后,虽然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可考官却受收贿赂,该取的全都落榜,不该取的又⾼中榜首。秀才们不⼲了,邬思道更是 ![]() 胤祯心怀大志,当时正在扬州私访,在路上巧遇邬思道。因邬思道和四爷的家人戴铎有同窗之谊,便被邀上酒楼吃酒,又在那里见到了他的另一位同年扬州太守车铭。车铭追随八爷,正是平步青云之时。小人得志,非 ![]() 苦苦苦苦苦皇天。 圣⺟薨逝未经年。 山河草木犹带泪。 扬州太守酒歌酣! 无锡书生邬思道谨赠 他写得酣畅淋漓,堂堂正正,又敲在了点子上。眼下正是太后丧期,他们在酒搂上恣意闹酒,少说也是个大不敬之罪。邬思道诗句一出,吓得车铭魂飞魄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四爷见这个书生如此才华,欣喜若狂,当时就要把他留在⾝边。可是,邬思道却⽇夜都在想念着金凤姑,想早点见到她。他不顾四爷的盛情挽留,不辞而别,一个人悄悄地去到南京。可不巧,姑夫金⽟泽已经升职进京。他辗转来到京北时,姑姑又已去世,姑夫却把姑姑房中丫鬟兰草儿收做了填房。金⽟泽撕毁前约,将凤姑另嫁了八爷的亲信 ![]() ![]() ![]() ![]() 邬思道逃脫灾难后,病倒在一个禅院里,后来被雍王爷收留。从此,他就与这位天之骄子结下了不解之缘。雍正夺嫡登基,朝中人等都说十三爷立了首功。可他们却不知,真正运筹帷幄、在四爷逐鹿中原时起到决策作用的核心人物,正是那个从来都不曾亮相的邬思道。雍正即位的当天夜里,一队兵丁包围并查抄了金家。金⽟泽和 ![]() ![]() ![]() ![]() ![]() 他们这家人的遭遇,早就引起田文镜的注意了。可他费尽了心机,也没探听出来个所以然来。现在邬思道终于摆脫了田文镜的纠 ![]() ![]() ![]() 凤姑却有另一种看法:“要叫我说,这真是件大好事。咱们爷早就腻歪这龌龊的官场了,离他们越远越好。难道没了田文镜咱们就不吃饭了?” 邬思道喝了两杯酒,奋兴得脸上放出光来。他躺在靠椅上舒服地说:“你们不要恨姓田的,我 ![]() ![]() ![]() ![]() 暮⾊苍茫时,几辆骡车,悄然地走出了城门。这座历经千年的沛梁古城里,曾结纳过无数的文人騒客,也曾有过自己的辉煌。邬思道也许不是从这里出走的最后一人,他将走向何处?他,还会回来吗… 邬思道一家三口,从离开河南境后,便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在武昌,他们上璐珈山礼佛,在⻩鹤楼观景,玩得十分开心。几天后,又买舟东下,来到了南京。在这个留下他们许多回忆的地方,旧地重游,当然有说不尽的 ![]() ![]() 两位夫人都与他息息相关,他的一举一动,也时刻牵动着她们的心。凤姑见他沉默不语,便陪着笑脸说:“快,你坐下来歇歇。都怪我们不好,一玩起来,就把你的⾝子忘记了。好在天长⽇久的,咱们歇一会儿就回去。明天嘛,是去 ![]() 兰草儿更绝,她说:“再不,咱去游秦淮河好了。爷放心,不管你找什么美人来陪你,我们也不会翻醋坛子的。” 邬思道怅然若失地看着奔流不息的江⽔说:“唉,你们哪!我出门就坐轿,又一步不能走,我累的什么呢?” 俩人一听这话,就更是上心了:“那你为什么…” 邬思道一指前边:“你们瞧那只大船!” 两人顺着邬思道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江里泊着的是一艘官舰。舰上蒙着鹅⻩⾊的遮 ![]() ![]() ![]() ![]() 钦点南闲学政钦差两江观风使鄂 文武百官军民人等免见回避 邬思道嘴边闪过一丝苦笑:“看见了吗?这是鄂尔泰的座舰,他也到南京了。” 凤姑看看丈夫的脸⾊说:“他来南京关咱们什么事?他来他的,咱们玩咱们的,谁怕谁呀?他敢把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想见他,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邬思道忧郁地一笑:“这个鄂尔泰在皇上面前,宠信不在李卫之下,可是他的歹毒和狠辣却连田文镜都得甘拜下风!皇上即位的那天夜里,他奉旨查抄了十三家财产,金家也是在那天垮了的。” 两个女人像被 ![]() ![]() 邬思道看了她们一眼,也知道她们正在想的是什么事。他慢慢地说:“这几天来,我总觉得心里有事,却就是说不出来。一见鄂尔泰,倒给我提了个醒。明天我就到总督衙门去,我必须马上见到李卫。走,回家!” ⾼⾼兴兴地出来,満腹扫兴地归去。回到馆舍,两个女人,服侍邬思道洗了⾝子,让他靠在大 ![]() ![]() ![]() 凤姑是读过书的人,知识稍微广一些,她看看邬思道说:“你别胡猜 ![]() 兰草儿心里也同样难过,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爷心里明⽩,既然你害怕,那就躲开呗,为什么还要上李卫那里凑呢?” “唉,你们不懂啊!李卫现在遇上了难处,我得帮他一把。李卫这人,我是知道的,别看他少了一点文采,可他的聪明却一点也不亚于别人。他是个仗义的人,人对他有点滴之恩,他必定要涌泉相报。他和宝亲王弘历又特别要好。我的事,也只有让他在宝亲王面前说话,才能有出头之⽇,也才能保得我一世平安。你们俩睡去吧、让我再好好地想一想,不要来打搅我。” 两人哪敢去睡!见邬思道闭上了眼睛,她们就坐在他的 ![]() 南京明代故宮废址的西北,多有一些大衙门。贡院、巡抚衙门、总督衙门等等。可是,座落在这里的江宁织造司更是不同凡响。当年,康熙六次南巡,就有四次住在这里,这就是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曹寅的府第。曹家是在清太祖努尔哈⾚时代,就当了満族包⾐奴才的。历经几代,才成为清初的一大望族。可是自从康熙去世,雍正登基之后,却又被多次抄家。前一个人抄过刚走,后一个人就再次来抄。抄来抄去,这里已是面目全非了。曹氏后代子孙们,死的死了,充军的发配到边疆了,剩下的七零八散,谁也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灾难。不过,这里毕竟曾有过昔⽇的辉煌。因为康熙每次来住,就要重新修葺一新,所以早就是皇帝行宮的规模了。今天,邬思道从这里路过,也掀起轿帘来看了一看。他看到的却是宮阙依然,人事全非的情景,不由他不 ![]() 过了江宁织造司不远,就是李卫的那个总督衙门了。软轿在此停住,邬思道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艰难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这总督衙门的建筑,也是非常壮观的。轩敞⾼大的府门紧闭着。门上朱漆铜钉,衔环叮当,两尊汉⽩王雕成的石狮,蹲坐在大门两旁,注视着广场上的过往行人。两行卫士,列队 ![]() ![]() ![]() ![]() ![]() 钦命两江总督李 总督帅府里大概正在议事,来的人看来还真不少。门外广场四周,歇着无数大轿。也许是天气已近端 ![]() 邬思道一直等那个戈什哈来到面前,才从怀里掏出名刺递了过去、从从容容地说:“烦请通报,我要见你们李制军。” 那戈什哈拿着名刺上下端详了好大半天说:“鸟…思道?嘿,今儿可遇上稀罕事了。这世上姓什么的都有,我还没见过姓鸟的呢!哎?不对呀,怎么这个鸟还长着耳朵?这又是个什么鸟?”他回过头来又说“我们大帅正在和各县来的员官们议事。吩咐了,今⽇不见客。你改天再来吧。” 邬思道遇上了这等事,真是笑也不得,骂也骂不得了。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个李卫,自己识字不多吧,还又带出了一群睁眼瞎的兵!你再好好看看,看清楚点,那上边写的是个‘鸟’字吗?不过,既然李卫有事,你就叫翠儿来接我吧,我先见见她也行。” “什么,什么?翠儿,翠儿是谁?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邬思道有点火了:“翠儿是谁用不着你问。你快去,把李卫的老婆给我叫出来!” 那戈什哈见这位发了脾气,有点慌了。可是,仔细一看,这人到底是⼲什么的呢?瞧他这⾝打扮,穿戴普普通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既不像官,又不像民,更不像有钱有势的大财主。要说特别,也就是站到人群里边显得整齐修洁点罢了。再看他的风度,似贵不贵,似 ![]() ![]() ![]() 戈什哈没法,只好进去回禀主⺟。可他去时,慢慢腾腾,回来时却是一路小跑。来到跟前,先十分⿇利地打了个千,然后就跪下磕头,磕完头起⾝又是一个千,这才开口说话了:“爷确实⾝份贵重,小的得罪了,我们宪太太发了话,叫小的快快来请。因衙里正在议事,宪太太出来不便,请您老体谅。爷这边走,您请!” 邬思道畅怀大笑着说:“怎么?我不是‘鸟先生’了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约有五两重的银子扔了过去,又返⾝对跟他来的轿夫们说“回家去告诉两位太太,没准儿,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如果这里能住得开,我就派人去接她们。” 那个戈什哈见这位爷出手大方,此时他又成了向导、就更是卖力。两人穿堂越户,来到李卫的官衙后院。翠儿早就 ![]() 进了正厅,翠儿就要行礼,邬思道却笑着说:“罢了,罢了,不要讲那么多的礼数了,你如今已不是雍王府的丫头;我也不再是雍王爷的师友。我一个山野散人,一个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了的闲人,让你这诰命夫人向我行的什么礼呢?哎?这里満屋子全是书。好啊,好啊,李卫知道读书了,真让我⾼兴。”说着拈了一颗冰湃的葡萄在嘴里含着,又浏览了一下李卫的书架,不看还罢,一看,他竟然忍不住笑了“翠儿,你瞧瞧,这一本是前年的皇历,而这本又是什么呢?哦,是算命先生用的书。嗯,这一本《人唐传奇》,倒还勉強说得过去。好,这才是真李卫,要不是他,绝对不会买这些书。” 翠儿说:“嗨,别人不知,先生您还不知道他吗?他哪里是要读书,全是买回来装幌子的。前些⽇子,那个也是姓李的叫…哦,叫李绂的,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不读书,他回家来就说,李绂这人还算不错,要是再有个更坏的人来挑我的⽑病,那可怎么好啊!所以就急急忙忙地叫人去买了这些书来。买是买了,可他却从来也没有摸过。我问他,你怎么光买不读呢?他说的话才真叫气人哪!他说,咳,原先在四爷书房里我还不正眼看它们呢。现在再读,不是临上轿才扎耳朵眼吗?先生,您要是能常在这里也许能教教他。他和我说,田文镜容不下您,还说您一定要来见他。我就天天盼您呀!依我说,先生您⼲脆就在这儿住下好了。哎,我那两位嫂子怎么不跟您一起来?您真该把她们也带来,我们也好在一块堆儿说说话,那多好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招呼丫头们献茶,还又亲自捧着,送到邬思道面前。 邬思道听着翠儿这东一榔头、西一 ![]() ![]() ![]() 这边正说着话,李卫已经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翠儿 ![]() 李卫也不答话,先自摘了顶子,脫了袍服,然后走到邬思道面前,一个千就打了下去,起⾝又重新跪下磕头,完了又是一个千。这才站起⾝来说:“先生别见怪,我也是急着要赶回来的,可是…唉,官⾝不由己呀!” 邬思道笑了:“你以后见了我,千万别行这大礼,咱们执个平礼也就是了。你又磕头,又作揖,外加上连着打千,我又搀不能搀,扶不能扶的可怎么好?再说,我现在的⾝份,哪能受你这样的大礼?从今天起,雍王府的规矩全都免了!我原来只是想见见你,而且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偏偏你的门丁要叫我‘鸟先生’,把好好的事闹得大发了。哎,我今天是要问你一件大事的。鄂尔泰到这里⼲什么来了?” 李卫说:“谁知道啊!前天我本想去拜见一下,咱们不是‘地主’嘛。可你猜都猜不到,他的门丁对我说:我们大人不见客!真他妈的混蛋一个,你不见我,老子还不想看见你呢!” wWw.uQi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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